第三百五十章败家子3
文静冲着古曼童微扬下巴，我顺势看去，没发现那刷了层金粉，糊着点泥巴的死小孩有什么特殊之处。文静却有些害怕，手中的筷子死命戳着一块猪肉，对我说：“你快看呀，它盘子里的豆腐变颜色了。”
进她提醒才发现，赵书记给古曼童舀了一勺白白嫩嫩的鲜豆腐，我们说几句话的功夫，那块豆腐已经发黄了，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人之精气神就是靠五谷杂粮维持，新鲜的食物蕴含精气，豆腐发黄，只是被古曼童享用了的结果。
解释清楚，文静依然免不了害怕，我揽住她那不堪一握的纤腰，让她稍安勿躁。
文正东也在此时回应赵书记：“淑兰的公司刚刚开张，还没什么业务，现在肯定查不出，何况她也未必会做什么违法的事。”
赵书记俩眼一瞪，训斥道：“我还不了解她？你不用给我面子，明天就派人查，消防，税务，违建，有什么查什么，查到她关门为止，就说我是下的命令。”
做人难，做官更难，赵书记对儿媳妇的生意不闻不问，文正东不知他是毫不知情，还是暗中指使，亦或者姑息养奸，所以想摸摸赵书记的底再做打算，既然赵书记已经表态，真假不论，更加进一步的试探也不会在我们面前进行，文正东打个哈哈，端杯敬酒，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又说起古曼童的事。
文正东问他，这古曼童是否灵验，有没有帮家里做一些事情？
赵书记笑的温和，说道：“童童还小嘛，能帮家里做什么呢？等他长大了再说吧。”
文正东对古曼童不甚了解，很意外道：“这玩意还能长大？”
“当然呢，小孩子长的快。”
文正东脸色狐疑，想跟我探讨，坐在他旁边的许茂林已经看出赵书记的情况，与他耳语几句，文正东了然，再看赵书记的眼神便多了些怜悯和担忧。
一顿丰盛的晚宴，可桌上多了古曼童，除了赵书记以外，我们味如嚼蜡，根本吃不下去，就看着赵书记大快朵颐，不停招呼他的童童孙子，好不容易等这对爷俩酒足饭饱，起身送客，文正东低声对田秘书道：“把领导送回家，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楼下302。”
送走赵书记，文正东立刻问我：“小陈，书记是什么情况？许老哥说他受到古曼童的影响，把小孩尸体当成亲孙子，是这样？”
许茂林补充一句：“就像你讲过的泰国夫妇，请一尊古曼童保佑他们生子，却把古曼童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回忆赵书记对古曼童的态度，我道：“有点像，但又不太像，他们都把古曼童当成自己的孩子，这一点确实相似，但那对夫妇的情况是生不出孩子，三十多岁的夫妻，想孩子想疯了，请了尊古曼童回家供奉，梦到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喜欢的不了的，这才走哪都带着，而他们最后出事是不按规矩供奉，把古曼童激怒的结果，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几人齐齐摇头，我耐心解释。
那对泰国夫妇惨剧，是古曼童逞凶，让他们神志不清所致，而在此之前，古曼童并没有迷他们的眼，也就说他清楚的知道这古曼童不是真正的骨肉儿女，只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确实生不出，又有可爱的古曼童在膝下承欢，心里有了慰藉，也就不做那可望不可即的幻想了。这才把古曼童当自己孩子看待。
反观赵书记的情况，有儿有女有孙子，请古曼童的原因是希望他帮忙管教，保佑子孙后代，绝不是没有后代，拿古曼童寻求安慰，何况赵书记与那对夫妇有着很大的不同，宦海浮沉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挫折困难没有经历过，古曼童喊他两声爷爷，他就不要自己亲生儿女了？
“你们想想他第一次见到古曼童，滴血认主之后，赵书记听到小孩喊他爷爷，激动的语无伦次，可不到一分钟就清醒过来，还再三表示，要让他的童童管教那些不成器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说明他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儿女，怎么一个月不到，就把全部心思放在古曼童身上了？”
许茂林点头同意，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情况？”
“应该还是哪里出了岔子，比如供奉不得当，古曼童一怒之下把他迷了？”
亦或者，我制作古曼童的手法有误，搞出个邪性玩意！
文正东也问：“就是有鬼在害人，对吧？你把鬼抓喽？”
原本担心那死孩子过于邪门，这才制成古曼童，希望有信佛人一点点化解他的怨气，后来发现是我杞人忧天，死孩子并不难处理，那现在收了它也不困难，只是赵书记把他当成亲孙子，势必不会让我带走古曼童。
将为难之处说出来，希望文正东帮忙把古曼童偷出来，剩下的事交给我。
许茂林插一句嘴：“不用那么麻烦吧？书记是被古曼童迷了，所以当成亲孙子，你收了鬼，他不就清醒了？”
“不行，不激怒古曼童的情况下，最少得三天时间才能打发走，而滴血认主之后，它和主人心意相通，随时可以在赵书记耳边说话，我根本拦不住，只要它喊一句，爷爷，陈初一欺负我，我就被赵书记办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偷出来，用红布和黄符蒙住它的眼，搞到别的地方超度，就算它告状，赵书记也找不到我在哪里，三天一过，皆大欢喜。”
文正东道：“不能和书记谈一谈么？告诉他，他被鬼迷了！”
我摇头道：“听不进去，也不会相信的，当年我大师伯被苗寨的女人下了同心蛊，我师父去救他，他非但不肯走，还把我师父卖了，而且赵书记说话做事都有条有理，不是鬼迷心窍，神志不清，我估计是古曼童在背后搞了什么鬼，让赵书记开始喜欢它的，这种情况更加说不动他。”
“什么是同心蛊？”
“就是男女之情产生感情的蛊虫，中蛊的人会发了疯一样爱上下蛊的人，即便俩人都血海深仇都不会记得！”
文正东的脸蛋颤了颤，惊呼道：“这么可怕？”他神色诡异，在我和文静身上来回偷瞟，怀疑道：“小陈你跟叔叔说实话，你有没有给我家丫头。。。”
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我无言以对，倒是文静很不满意道：“爸，你说什么呢？我俩是自由恋爱！”
文正东翻个白眼：“鬼才信，莫名其妙就领回来个男朋友，死乞白赖非要跟人家结婚，没给你下那个蛊，也给你灌迷魂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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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解释，文正东语重心长道：“别多心，叔叔跟你开个玩笑，你对文静的好，我们一家人看着呢，什么情呀爱呀，能把日子过好就够了，在那什么玩意的帮助下，能做到两情相悦也不错嘛，没事。”在我肩膀轻拍两下，他继续说道：“跟叔叔说实话，你到底下没下？”
文静一声娇哼，将我拉开：“爸，你再说这个，我以后不理你了！”
这么一打岔，倒把赵书记的事抛在脑后，文正东又说起我和文静对未来的打算，直到田秘书来电，说是302敲不开门，我们才赶忙从餐厅下去。
田秘书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跟了赵书记好些年，如今书记调到省里那个经常协商的部门任闲职，过几年便要退休，虽说退之前肯定会安排他，可背后没了遮风挡雨的大树，田秘书总要自己谋划一下，文正东也不是外人，所以明知道他要打听书记的情况，送书记回家后，依然赶来汇报。
一见面，文正东便板着脸批评上了：“小田，你这个秘书有些不称职呀。”
没说为什么不称职，可能田秘书心里有数，满脸汗颜的道歉，文正东请他坐下，开门见山道：“领导快退了，最后一程可不能出岔子，这段时间我工作忙，生活上就劳你多费心，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说。”
田秘书立刻道：“明白，那个情况是我疏忽了，当天听小陈师父说过，古曼童可以跟书记聊天，有时候见他自言自语，我也没有在意，又不懂这方面的事，没能及时察觉，文哥，书记是不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文正东回答不出，我接话道：“不是不干净，但已经受到影响了，当初我就劝过他，最好不要跟古曼童交流，否则不被古曼童纠缠，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也不好，田秘书，你知道书记都怎么供奉这尊古曼童的么？”
“就照你说的那样，每天上香，每七天换一次药片，喜糖喜饼，纸扎的小人偶，我们是一点不敢懈怠，怎么就出事了呢？”
“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比如谁对它做了不恭敬的事？”
“没有，书记专门把他们家原来的房子收拾出来给古曼童住，就我和书记去过，我俩哪敢对它不恭敬，你说是吧？对了，有一个事，我不知道算不算意外，除了你说的那些东西，书记还供了几本初中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