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土地公2
抛开身高不谈,奔驰的大巴上,文静两次看到老头在路边站着贱笑,肯定不正常,如果她见了鬼,应该有惹到鬼的原因,我问她,白天有没有特殊的事情发生,比如冲撞坟茔惹了鬼,比如与面相后凶狠的人发生争执,人家放鬼来害命,或者奇怪人对她做了奇怪事说了奇怪话,这有可能是无妄之灾,比如谁家死了男人,觉得文静漂亮,想拉她配阴亲。文静思索一番,说是没有,她一整天都和我们在一起。
“换个座位,我去里面看看。”
换了靠窗的位置,我支着下巴打量窗外,文静不放心,探过身子与我一起看,反而让我看不了,因为她穿了一件很奇特的半袖,不知道叫什么,袖子跟衣服侧面连在一起,张开双臂跟蝙蝠似的,袖口领口都很宽松,她一弯腰,我本能的反应就是往里看,那两个黑布半裹的乖巧的玉兔,磁铁似的牢牢吸住我的目光,根本挪不开。
何况我也没想挪开。
边看边咽口水,直到文静低呼,我扭向窗外,只能从车窗边缘看到黑暗中的一团红色,一闪而过。
文静问我看到没,我说看到了,但还要再确认一下,便不敢再占便宜,专心盯着窗外,同时在心里狠狠谴责了自己,当初何道长让我背初真十戒就重点提了第三戒,不得淫邪败真,秽慢灵气,当守贞操,使无缺犯。
修道之基就是一口阳气,虽说有运气之法能把欲念压下去,可血热方刚的小伙子哪里有压的念头,跟何道长练功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秀莲的身段蛮不错,那大屁股扭起来很有韵味,何道长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我心里想着啥,也知道告诫没用,所以他只要发现我看女人,非打即骂,就是要给我留下心理阴影,把欲念当做耻辱的事。
正因为此,我才能一直守着童子身,否则,娃娃都不知道多少个了。
胡思乱想着,忽然发现路边的一盏路灯下站着个人,定睛看去,正是文静所说,身披红绸的小老头。
一米出头的身高,深色唐装黑布裤,肩膀披一块红绸布,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脸膛方正,笑容可掬的与我对视,文静说他猥琐,我觉得说轻了,这简直是个变态呀,眉心点了个红点不说,两颊抹了粉扑扑的腮红,那艳艳的双唇显然也是红纸点过的,但整体看来,是个傻憨憨的小老头,并无邪异阴森的感觉。
对视着,车窗将要遮住他时,他抬起手,轻轻向我招了招。
稍一捉摸我便乐了,笑道:“这位老爷子,够记仇的啊,这就追来了。”
文静问我在说啥?
我让她先别问,把我的烟拿来。
“你疯了?还在车里呢!”
“快拿来,我有急用,听话。”
文静从书包里取出卷烟,我抽出三根,借着咳嗽时点燃打火机,点了烟后,当香拿着,作揖三下,虔诚低吟:“土地爷爷在上,神霄派第二十三代弟子陈初一给土地爷爷磕头请安,冲撞神像之人与弟子有夺妻之恨,不便阻拦,土地爷爷恕罪,下次路过定拜瓜果供奉,磕头赔罪。”
话应刚落,便听耳边有一老头,满带慈祥的说:“好孩子。”
这一声真把我吓一跳,没想到他真的会回应,一点玩闹之心立刻收起,默诵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圣号三遍。
文静问:“土地爷爷是谁?”
“土地公啊,你连这都不知道?我跟他说话,他还夸我是好孩子。”
文静惊恐:“神仙?还跟你说话了?”
“不不,他不能算神仙。。。”根本不听我解释,文静抢过三根烟,学着我的姿势也喊土地爷爷在上,后面就不知道在说啥了,只听末尾有一句爷爷一定要保佑孙女。
车里有人喊:“谁他妈抽上了?能抽烟老子也不客气了啊!”
我赶忙把烟踩灭,装没事人:“文静,你跟土地公说啥了?”
文静娇俏一笑,那个千娇百媚的模样又让我心神失守:“就不告诉你!你刚刚说他不是神仙?”
“不是,民间信仰中的小吏。”
“和你的城隍爸爸比,谁官大?”
我笑道:“你爸官大,听说是个副市长?别掐别掐,城隍官大,城隍爷是正规的神职阴官,城是城墙,隍是护城壕沟,一城便有一城隍,保一方水土安宁,记世人善恶功过,城隍是正神,土地公是民间信仰,老百姓推出来的,古时候讲究有土斯有财,又有一位名叫张福德的税官十分清廉,老百姓就拜他灵位,保佑庄稼高产,不受横征暴敛之苦,效果和财神差不多,但拜财神的人多,土地城隍,一个管田亩财货,一个掌祸福生死,你说哪个官大?”
娇哼一声,文静说:“官不大也是神仙,能保佑人就行。”
神仙能把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样出门?
就因为土地爷不是神仙,老百姓又总供他的神像,那些心地善良,符合土地爷要求的孤魂野鬼,就能附在神像上享受香火供奉,也有点保一方平安的意思和本事,可行事没有正神那般肃穆和稳重,而是根据身前性格,有暴躁的,有调皮的,有喜欢捉弄人的,这种鬼变的土地爷就和道士差不多,有点本事但各有各的性格。
而那位能在我耳边发声,显然是鬼中何道长的级别,不知被香火供奉多少年了。
文静问我,土地爷找她干啥?
我说:“真不是找你,秦武为了气我,让土地爷神像上撒尿,土地爷找他算账来了,咱得离他远点,说不定一下车,他就被土地爷推粪坑里了。”
文静恍然大悟,那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带着浓厚的兴趣望着我,有些娇憨又温柔的说:“初一,你懂得真多。”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骂自己是个贱货,都决定保持距离,怎么还跟她说话?
快到九点,大巴车终于到站,跟许茂林说好了开车来接,怕他见到刘喜顺尴尬,我当先跑下车想跟他提点一下。
一下去,就看到许茂林在栏杆外站着,老头也不害臊,张嘴就喊师兄,还单手撑住栏杆,一个漂亮的侧翻,跳了进来。
“师兄,舟车劳顿否?”
“别跟我玩虚的,刘喜顺一家四口在车上,你避一避?”
“我避他干啥,又不是见不得人,他媳妇又生了?”
“没有,带着未来女婿来姑射山旅游的,这都能碰到一起,真晦气,我跟你说啊,我在北京搞了把硬货,说出来吓死你,许旌阳天师的万仞剑,你说牛不牛逼?”
许茂林一声狼嚎:“啥?许天师的法剑?先祖啊,后代子孙终于见到您的佩剑了,明珠不再蒙尘,实乃一大幸事。”
没羞没臊的,为了一把剑,连祖宗都换了。
正要教育一番,还没张口,后脖颈的毛孔瞬间收缩,我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正琢磨哪来的一阵阴风。
忽然明白,不是风,是鬼。
扭头看去,我所乘坐的大巴车,乘客们提着大包小包,正向我们涌来。
另一半接人的也涌了进来,两波人群相容,摩肩接踵,我拉着许茂林踮起脚尖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头。
“师弟站稳,接你后背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