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姑射国1
说好要出远门,我装好行囊,杜教授却没讯了。不知有什么打算,我不便多问,耐着性子等,意外等来了田子龙的电话,他说卢小嘉在香港的堂弟卢真,最近颇为不顺,所以想带我去趟香港,为卢真平事。
我以为是撞鬼中邪,询问情况。
田子龙却说:“不系啦,系卢真快要挂掉了,立遗嘱的事情被儿女知道,儿女为了争家产,在他面前表孝心,什么乱七八糟的办法都用了噢,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听说他小女儿还请来一位骗子,给卢真续命,肯定没有用的啦,我们都基道那系个骗子,你要系能续命就跟我走一趟吧。”
一听卢真快死,我就让田子龙帮忙联系一下,起码死之前让我见上一面。
“不可能的噢,你爹地快死了,你会让外银打扰他嘛?除非你能给卢真续命,我才好跟他家张嘴的噢!”
不在香港,我说话也不客气:“你当我是阎王爷啊?生死有命,我到哪给他续去?”
续命的说法出自三国演义,诸葛亮六出祁山,心血耗尽,自知命不久矣,为了完成蜀汉大业,摆七星灯,欲以禳星之术,为自己增寿十二年,要七天之内,油灯不灭才会成功,可惜蜀将魏延入账禀报,油灯熄灭,诸葛亮随之身亡。
禳星术是真的,但续命十二载只是三国演义杜撰的内容,那么多妄图长生的皇帝,谁用这招给自己增过寿?
真正能续命的法术,我就会,可添寿加碌必须提前百日,最多也只能添七天,这招是帮人扛灾的,比如许茂林卜卦,算出我半年后会遭遇车祸,当场身亡,我在车祸百日前给自己添寿加碌,再做好事求老天爷垂怜,最后的结果,要么车祸后,医院里躺七天再死,要么挣出一线生机,侥幸留我一条狗命。
只能事前做准备,一旦出事就没用了,比如查出癌症晚期的病人,虽说还有三个月到半年好活,符合百日之期,但事情已经出了,能添七日阳寿却加不上禄,也就是必死的结局。
而卢真已经快死了,他连七天都添不上。
我说没有办法,田子龙才如实相告,其实卢真没啥事,就是打高夫时摔了一跤,昏迷几日,这位上年纪的老头有些慌了,就想提前立个遗嘱。
之所以骗我,用田子龙的话说就是想我了,找个借口聊聊天,但我估计他是想拉我去找卢真,露两手本事,好跟卢真套个交情,方便做生意。
“田老板,你要没正事,我就挂了啊,忙着呢!”
“别呀,小保安有什么可忙的,我跟你讲正事,你系不系得罪银了?”
我说没有。
田子龙道:“也许系我多心了噢,我跟你讲噢,前几天我回了一趟香港,系你大哥又要来我家避难,我们两家共进晚餐的系侯,有个生意上的朋友打电话,问我系不系认识你,我没有嫌弃你系个小保安,就告他认识,他又问你今年多大,系要准确的年纪噢,我说十九到二十二,具体不基道,他又问你几点出生,这个我更不基道了,挂掉电话之后,你猜坦康跟我讲了什么?”
谁有心思跟他兜圈子,我问道:“谁打听我?为什么打听我?”
“这就系坦康讲得噢,他认为有人在打听你的生辰八字噢,这样就可以给你放鬼了噢,系不系很可怕?”
田子龙一句话将我吓出一身冷汗,意识到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问题,修道之人的生辰八字是秘密,即便何道长知道我们不会害他,依然没有告诉过,而我的生辰八字近乎是写在脸上那么明显。
名字加年纪,可以轻易推算出我的出生年月日,只差时辰。
一阵后怕,可我思索自己什么时辰出生时,又觉得我在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叫陈初一没错,自我介绍时,也说我生在大年初一所以叫初一。
搞得我自己都忘了,我明明生在正月十五。
“没事的田老板,我的八字是秘密,你们知道的都是假的,打听我的人是什么来路,他到底想干什么?”
田子龙说,生意上的朋友,而这种朋友和陌生人没啥区别,他也不清楚,但可以帮忙打听一下。
麻烦他多费心便挂了电话,琢磨一阵,索性不管了,也许是暗恋我的人想给我过生日呢?
又是三天,学生放假,杜教授终于来信。
文静到门岗传话,杜教授要跟我说姑射山的事,在地下室等着。
我去找老杜,文静冷着脸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三个月来,她变得比厉鬼还恐怖,阴魂不散的缠着我,白天没事时就跟在我后面,也不说话,我去哪她跟到哪,夜里才瘆人,一个想不通就跑到我家门口坐着,要么堵我回家,要么堵我出门,有一回我大半夜听到女人哭,还以为小区闹鬼了,拿了法器想保一方平安,出门就看见她坐在台阶上抹眼泪,差点没吓死。
文静从没跟我表露心意,但她这副架势显然对我有意思,说老实话,我心里挺美的,也挺喜欢她,可许茂林吃饱了撑得,给我俩批八字,结果是八字不合,命理相冲,有缘无分,终为陌路。
换了其他人,可以嗤之以鼻,可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平日把不信命的话喊得凶,但那是不信么?
我是不服。
与文静的事,到不了向老天爷挣命的地步,该服就服了吧,而且她把自己搞的楚楚可怜,我瞧着心疼,也和她甜蜜几天,杜教授发现苗头不对,立刻把我传去耳提命面,他说文静父亲是大官,母亲是有名的医生,绝不可能让文静和我发生什么,与其到时候痛苦,还不如趁现在挥剑斩情丝。
我问他,文静整天闷闷不乐,怎么办?
他说:“你当她离不开你?一时想不开,赌气而已,你又总在她眼前晃,你试着消失三个月,她把这股劲散了再出现,能当个好朋友都得看她心情,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要研究道家的思想文化还算个思想家,可你只会抓鬼,还是那句话,真对她有意思就改行,我能帮上忙,舍不得你们师门的传承就必须放弃文静。”
不需要考虑,我选何道长,只能委屈文静了,不过从姑射山回来我就离开,再考虑还要不要给林远帆的老板打工。
图书馆地下室的长桌上摆着六块拼起来的石板,杜教授一手拿地图,正和李助教探讨石板的问题,除了他俩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学生。
见我来了,笑道:“初一,坐,咱们聊聊正事,听文静说,你对姑射山有点了解?”
我终于定心,看来这一趟的院门,就是去姑射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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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了解,是我在姑射山里修雷法的时候,有天雷驱邪。。。”说出始末。
杜教授询问,挨雷劈的哥们是什么来路?
我说不知道。
“那你觉得姑射山里有危险么?我是指闹鬼诈尸的危险,如果我们去考古,你有没有能力保护我们?”
我正襟危坐,如实相告:“如果只是考古,没有问题,其实墓中很少闹鬼,即便有也是用来守墓的邪术,不沾因果,它们凶不到哪去,最多和刘娟差不多,我拿符就能收了,僵尸更简单,只要小心一些别让它起尸就行,而且咱们去考古,和盗墓不同,可以大张旗鼓在白天动工,脏东西不敢出来。。。”
话说的太满,怕杜不带我,我还补一句:“我去了就是帮你们提点一下,哪些行为容易惹到鬼和起尸,守着忌讳不要犯,不会出岔子的。”
“如果有,假如你遇到的就是墓里跑出去的,能对付么?”
文静偷偷说过的事,既然杜教授也提起,我说话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