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芙卡洛斯的下午茶
第140章芙卡洛斯的下午茶
带着对水神特供小蛋糕的期待,江云如约在下午两点敲响了沫芒宫的大门。
“名字，籍贯，职业？”进门处的官员头都没有台,自顾自地刷刷刷埋头批阅着厚厚一沓的文书,批阅完成的文书被他全部堆放到了一辆积攒的文书已经远远高出他本人身高的推车上。
“江云,璃月人,炼金术师。”
检查的官员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本比词典薄不了多少的大开页本子，翻找了好一会，在江云自己都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在一个旮旯角里找到了他对应的名字。
“今天下午两点的预约，芙卡洛斯女士对不对？”
“是的。”
官员麻木的表情终于稍微有了一丝改变,但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江云莫名觉得他十分面善，怎么着,难不成是他还和这位官员不知道多少代的曾孙打过交道？
他从厚厚的文件堆里起身，顺手扶正了险些摇晃着要往下砸的手推车，熟练地绕过一重又一重由文书构成的迷宫,脸上始终带着一种专属于公务牛马的活人微死感,表情淡漠，间或眼睛微微动一下。
“跟我来吧。”他言简意赅地推开旁边的大门示意道。
江云跟在这位年轻官员的身后,慢慢地打量着这间富丽堂皇的宫殿。
五百年前的沫芒宫还没有那些来来往往的美露莘官员，更多的是偶尔推着高高推车,表情同带路官员一样麻木的职员，同一旁浮夸精美的雕花和华美柔软的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比起后面极端繁琐花哨的雕刻风格相比，现在的沫芒宫还未曾经过在伟大的芙宁娜女士指导下的一次又一次微调,包括但不限于“把屋顶的吊灯向左移动五厘米”诸如此类的优秀改造，江云竟然在这些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感受到了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简约感,哪怕他觉得现在的灯光晃得他就已经十分眼花了。
江云对于沫芒宫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说实话，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甚至根本不想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大门。
毕竟，谁会对于一张简单的实验审核表都需要跑七次修改格式的地抱有任何的好感呢？
甚至直到最后沫芒宫的官员和科学院的行政处都没有吵出一个最终的结果，逼得江云最后在一气之下决定直接改方向不干了，有这点功夫他去琢磨那台飞歪了的机械鸟不舒服吗？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搞好研究！
绕过复杂的回廊，那名年轻官员带着江云在一间就算是在这座宫殿之中也格外华丽的雕花大门之前停了下来。
繁复的浮雕在光影中投下丝丝缕缕的阴影，其上雕刻地关于初代水神带领纯水精灵与人类一同开拓枫丹的故事栩栩如生，蜡油打着莹润的反光，轻盈的海露花清香在门扉飘荡。
“请稍等，”年轻官员走上前，轻轻叩响门环，过了一会没有回应便换了个位置，直接双手发力，用力推开了这巨大的门扉，门下的齿轮在厚厚的地毯上滚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个穿着蓝色礼服的女子正低头坐在办公桌上处理着公务，背后的高背椅高高耸立着。
听到声响她便擡起了头，温和地轻笑了一声：“谢谢你的帮助，那维莱特，现在你可以去忙你的工作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江云心中一惊，这才重新打量了这年轻官员一样，果然在那还算稚嫩的脸上看到了未来大审判官的影子，同样都是一种毫无情绪的淡漠，只不过现在的小审判官身上那种“非人感”更为强烈了点。
让未来的大审判官亲自给我领路开门，真是好大的派头啊，他有些自嘲地想着。
最高审判官大人轻轻把门关上离开了，现在整个会客厅里只剩下江云和水神一人一神。
芙卡洛斯轻笑了一声，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走到了摆放着一叠叠精致糕点的沙发面前，朝江云伸手示意了一下：“你好啊，江云。”
江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水神大人。”
“放心，我可不是摩拉克斯那种说什么都要讲究礼的人，快坐下吧，这回可是你可是被邀请的客人，”芙卡洛斯挑了挑眉毛，接着便语气极为熟稔地问道：“你喜欢茶里加方糖还是牛奶？”
江云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看起来软乎的沙发坐了下来，顺手从垒起的甜品堆上撚起了一块曲奇饼干：“我还是更喜欢纯茶。”
“当然，”芙卡洛斯点了点头，“这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意愿，”说着便坐到了江云对面的沙发上，开始向茶水里面倒牛奶还有成堆的方糖，那姿势就好像她和甜甜花有仇似得，江云看着都感觉牙痛。
芙卡洛斯喝了一口那一杯加满了方糖和牛奶的茶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然后将绘有柔灯铃的骨瓷茶杯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稍稍坐正看向了江云，自然地笑了起来，打开了话茬。
“第一次见面总是要来个自我介绍的，那么，你好，江云，我是水神芙卡洛斯。”
江云将饼干咽了下去，微微点头：“炼金术师，江云。”
“首先我要为白舰队的事情向你表示感谢，”水神的语气严肃而庄重，这让江云都不得不感到纳罕，这可和他印象里关于芙宁娜大人的刻板印象不大符合，难不成时间还能对一个神明的行事风格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
“因为某些原因，我无法在厄里那斯之灾的时候及时赶到，可以说，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帮助，这一场舰队远征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我要代表我自己，白舰队的每一位士兵还有整个枫丹的子民向你表示最为诚挚的谢意。”
江云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些赞美：：“贝瑟船长和斯彭西安号的船员们在我受困的时候及时提供了帮助，我对他们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最后的胜利来自于每一个浴血奋战的战士，而不能简单归功于我一人。”
芙卡洛斯轻笑了一声：“当然，这是应当被考虑到的，但我们同样不可以忽略你在其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应当的，唯一重要的是公平与正义，一切好事都值得褒奖，一切恶事自然也会受到必然的惩罚。”
她轻咳两声站了起来，十分官方地说道：“所以，现在作为枫丹的实际统治者，现任水神，为了褒奖炼金术师江云在厄里那斯一战之中的杰出贡献，我将为你授予枫丹最高荣誉勋章。”
“我的荣幸，”江云同样站起身，接过了芙卡洛斯递来的锦盒。
他在内心暗暗感慨着这场面的朴素，要是五百年后的水神大人，按照他的了解，那位非得把这场授勋仪式放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给每个枫丹议会代表发出邀请函邀请他们一起观礼，然后在最好的女高音表演作为开场后，又让歌剧团演绎整整三天白舰队战胜厄里那斯的剧本，直到最后一天才亲自上台，以最荣重的态度将勋章佩戴到领绶者领上，待获奖者退场后再发表一段极为慷慨激昂的演说才对。
简而言之，就是在枫丹所有代表面前演绎出活灵活现的即兴表演，务必要让这场授勋仪式也成为一场美谈和传说。
想到这，江云不由得再次感慨了一声时光的力量，当然，要他说他还是更喜欢现在这种朴素的风格。
不过水神亲自找他来喝下午茶，这么大费周折当然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授勋，白舰队固然很重要，打败了厄里那斯也是不可小觑的战果，当然也值得水神亲自授勋，但绝对不是以现在这种形式，除了沫芒宫职员以外没有通知任何人出现的新任水神——以他这一路莫名其妙冒出各种奇怪麻烦的熟练经验，江云可以打包票，这位新上任的芙卡洛斯绝对是遇到麻烦了，还是一个神明自己都无法解决，转而需要寻求一个炼金术师帮助的麻烦。
江云铲了一勺芭芭露送到嘴里，浓郁的蛋奶香气顺着口腔融合，丝滑绵密的口感更是惊艳，不愧是属于水神的特供。
趁现在大家都在装作无事发生的时候，还是抓紧机会能吃多少吃多少吧，省得到后面被甲方给难得饭都吃不下来。
两人一边享受地品尝着精致的下午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是芙卡洛斯询问一些关于厄里那斯之战的具体细节，江云便一一讲述给她听，偶尔借用桌上的几块饼干摆出具体的形式。
直到圆碟之中最后一点“致水神”也被消灭殆尽，芙卡洛斯终于坐正了身子。
江云心中重重敲响了警钟，很好，故事进入正题，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水神轻咳两声，江云也及时地放下了自己的茶杯作为回应，仔细聆听这经过深思熟虑的开场白：“您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炼金术师，无论是为前任草神制造虚空终端、为岩神创造摩拉，帮助尘神改造归终机，又或者在风神的指引下推翻蒙德的贵族，无一不是极其宏伟的成果。”
江云为这位大神揭他的底一点都不惊讶，这毕竟是无处不在的水，这知道一个普通凡人的底细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再说了，他又不是没被大慈树王这样来一套，同样的套路来第二遍也很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