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封侯 - 深宫出逃 - 昝云旭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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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封侯

冬至封侯

“你知道朕为什么愿意为了你放过江南堂吗?那日朕再锦瑟山遥遥一见,你策马而去,身姿绰约,与你刚进宫时一般无二,艳丽、夺目,所有人见了都会为之倾倒,朕才知道心中一直忘不了你。”

“朕以为放你离开会好受些,可是一见了你魂就跟着你去了,所以朕用尽手段只为了让你回到朕的身边,甚至放弃了能够整治江南堂的机会。”

萧承锦握住她的她的肩膀,竭力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回来就枯萎了,就变得死气沉沉的,哪怕笑一笑都不愿意?!”

“好,朕只当你不喜欢皇宫,那为什么见了林双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告诉朕!朕对你没有她好吗?甚至你我才是夫妻,甚至你跟她为世人所不容,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为什么不愿意选朕?!”

沈良时手心覆在隆起的腹部,看进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才是为世人所不容,冒天下之大不韪。”

萧承锦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道:“只要有了孩子,我们就还能回到最初不是吗?何况你已经有了皇子,你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把这孩子生下来,你就再也离不开朕了,他是龙子,是朕将来的太子,谁人敢不容?”

“我。”沈良时尖长的指甲陷入华服中,抓揉作一团,像是恨不能将这团血肉直接挖出来,“对他不抱任何期待,只有怨恨,恨你和他强迫我把他带来这个世上,他只能活在你我的仇恨中。”

萧承锦摔坐在榻上,手放在她腹部,用力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双目猩红,“好啊,好啊,你既然这么不喜欢他,朕成全你。”

他大喝一声王睬的名字,让其到太医院走一趟,不多时王睬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放在他手边。

萧承锦示意道:“喝了它,朕就当没有过这个孩子。”

王睬犹豫劝道:“陛下,万太医说了,娘娘月份已大,强行落胎恐怕会危急凤体……”

“那朕就当从来没有她这个皇后!”萧承锦死死盯着她单薄的肩背,咄咄逼人,“朕告诉你,江南堂全部栓在这个孩子身上,孩子没了,他们也都得死,你敢喝吗?”

沈良时深吸了一口气,闻到殿中浓郁的熏香,盖住了落胎药的苦。她猛然走近抓起碗来,在萧承锦颤动的眼神中往自己口中灌去。

萧承锦骤然暴起,一掌打过去,沈良时和药碗一起摔在地上,黢黑的药汁溅在她脸上、衣襟和衣摆上,萧承锦扑上去捏住她的下巴和脖子,又急又凶道:“吐出来!快吐出来!朕命令你吐出来!”

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在沈良时脸侧和颈侧留下两排可怖的指印,沈良时咬死牙关,紧接着绞痛从腹部袭来,血从她身下流出。

“太医!让太医滚进来!”萧承锦歇斯底里,面容狰狞道:“你如果敢死,朕就让江南堂都给你陪葬!”

像是有人用利刃捅入自己腹部不断搅动,剧痛难忍,冷汗浸湿沈良时全身,她脸色毫无血色,全身紧绷着,昏死过去时牙关依旧紧咬,不让太医有机会灌药进去。

意识朦胧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撕裂成无数份,为此她更加怨恨这个没出世的孩子,恨他折磨自己的精力和身体,恨得想与他同归于尽,想让萧承锦去死。

沈良时想,她一定要杀了萧承锦。

不知光阴轮转,不知岁月几何,恍惚间仿佛还在江南堂,孤舟晼晚,莲池岑寂。

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潇潇。

林散和林似从远处跑近了,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追逐打闹,林单夹在中间被指责一碗水端不平,沈良时回头看去,他们在争抢一只纸鸢,是林双给她做的那只,一直挂在院中秋千上,被这两个泼猴偷了出来。

林双指着二人没好气道:“还回来,皮痒了是吧?”

沈良时和她撞在一起,一切烟消云散,她从梦中醒来,此身还在嘉干宫的床榻之上。

她僵硬地擡手摸了摸,意料之中的,自己腹部高高隆起,这个孩子的命如此硬,从怀上就一直坎坷,他都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如同一块狗皮膏药,只可惜没生在恩爱夫妻间。

沈良时累得很,擡手就耗尽全身力气,一呼一吸都让她觉得疲惫不堪,她闭上眼,殿中静悄悄的,传来一道翻弄书页的声音。

她睁眼看去,榻边坐了个身形颀长的人,翘着腿,膝上放了本书,两手正在挑拣一盘冬枣,将浑圆的、略带红黄的挑出来过了水擦干净放在瓷盘中,歪扭翠绿的直接扔进嘴里,被酸涩得直皱眉,囫囵咽下去的空隙里腾出手来翻一页书。

沈良时不禁莞尔,指尖勾起帷帐,悄声从缝里看出去,不料这人如此敏锐,一擡眼就抓了个现行,放下书伸手过来,沈良时连忙抓紧帷帐。

“等一下!”

林双依言停帷帐外,安静地等着。

沈良时拉拽起被子想挡住自己的肚子,又想起来现在是怎么都挡不住了,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但也不敢直接这样面对林双,于是两个人隔着纱帐僵持须臾,沈良时伸出一只手勾了勾手指。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林双握住她的手,塞过去一个捂热的冬枣,沈良时捏着那颗枣不知如何开口。

林双顺势坐在榻边,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沈良时心头一跳,把手抽了回来,更加说不出话来。

林双把手伸进帷帐里,覆盖住她的手背,道:“走之前我就知道了。”

沈良时眼神慌乱,不敢看她,酝酿了几个月解释的说辞全部显得苍白无力,只低声道:“对不起。”

林双道:“这身皮肉是你,又不是他,你是你,他是他,为何要你和我道歉呢?”

沈良时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林双才拉开帷帐钻进来,又递给她一个冬枣,道:“路过雁鸣城时看见树上枣结的正好,怕坏了,连树枝一齐砍下日赶夜赶带回来,赏个脸尝尝吧。”

“你从挞拔关回来,哪里和雁鸣城顺路,又骗我。”沈良时嗔怪一句,放进嘴里一颗。

不甜的、寡淡的、长的难看的都在她胃里,精挑细选留下来的个个标致,哪儿还能不甜。

林双眉眼弯起来,在她脸上左右摸了摸,道:“还没进京就听说你病了,我请了蓬莱的人来,过几日到了让他们给你看看,比太医靠谱些。”

沈良时一直半梦半醒,听她这么说才意识到已经过去好几日,萧承锦勒令不准任何人提及,她也不欲多说,随便糊弄了林双,对着她摊开手心。

林双了然,从腰间拿下那支芍药金簪放到她手中,道:“看看,可是和我一样分毫无损?”

沈良时连人带簪都看过了,放在一边,又摊开手,眉梢轻挑,眼含期许,“你忘了?”

“忘了什么?”林双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

沈良时眼睛微微睁大了,欲言又止,但还是没发出火来,只当她此行又忙又累,忘了些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她将林双推出帐外,拉着被子盖过头顶,瓮声瓮气道:“你去忙吧,我睡一会儿。”

林双不觉有他,“好吧,我先去一趟新德宫,晚些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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