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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有恨

不应有恨

林双倚靠在榻边,手心的伤口用随手扯来的布条缠了两圈,撑着额头,另一只手伸到帷帐中握着沉睡不醒的人,干守了不知几天几夜,精神像紧绷的弦时刻吊着,不敢松懈,只在白日时能抽出几刻钟闭目养神。

手心发痒,她睁开眼,见榻上的人对自己眨了眨眼睛,牵着苍白的唇对自己露出一个笑。

沈良时勾了勾她的手指,挣出手伸向她的脸,指尖落在她带着红的眼眶周围。她眼中爬满血丝,眼下一圈青黑,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没换,甚至小臂上干涸的血迹也没擦。

“还疼吗?”

沈良时点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又眨眨眼,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她上来。

“我可不敢,压到碰到了又要赖给我。”林双撑着床榻站起身,仔细为她掖好被子,“我去换身衣服,看看药好了没。”

沈良时拉住她的手,不说话,就对着她眨眼,扑闪扑闪的,像把细软的刷子在林双心头刮。她把沈良时的手塞进被褥里,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下,道:“我没生气,换了衣服马上就回来。”

林双走出殿,叫来一直等在偏殿的万慈安,又嘱咐宫人将地龙再烧旺些,别让殿中走风进去。

沈良时喝了口水,嗓子不再干的慌,不过声音还是有些低哑,她看着万慈安的脸色变幻莫测,主动问:“万太医,如何?”

“娘娘体弱,产后受损是意料之中,可以慢慢调理,不过……”万慈安手指动了动,指下的脉象让他有些迟疑,不敢开口。

沈良时表情淡淡,屏退左右宫人,“你我旧识,不必隐瞒,直说就好。”

万慈安收回手,愧然跪地,道:“臣对不住沈将军,对不住娘娘,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娘娘遭人荼毒。”

沈良时毫不意外,问:“什么毒?”

万慈安道:“臣暂时看不出来,需要将娘娘宫中贴身用品和饮食仔细检查过才知道,只要能找到,臣就能试着为娘娘配制解药。”

沈良时问:“只是试着,也就是说你也没把握解毒,对吗?”

万慈安无声承认了。

沈良时笑了一下,魔障般喃喃了一句什么,万慈安没听清,还不待问,沈良时又道:“此事不必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陛下。”

“这……那解毒一事?”

沈良时道:“你就当作不知道。”

万慈安连忙劝道:“娘娘,拖一日就少一日,后面即便是蓬莱仙来了也无济于事了!沈将军对臣有提拔之恩,臣即便肝脑涂地也要治好您,否则臣愧对沈将军。”

“你做的够多了,这些年没有你,我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万慈安,恩你已经报够了,你以后的路还长,不要为了一些不紧要的事耽误自己。”沈良时态度决然,对他挥挥手,让他退下,“你如果真的感激我父亲,就答应我不要再提此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你不用再来了。”

万慈安意欲再劝,“娘娘!”

沈良时却扬声道:“迦音,送万太医出去。”

戚溯已经返回蓬莱,最后一面时沈良时沉睡不醒,他留下了一瓶从蓬莱仙那讨来的药丸,据说能解世间任何奇毒,林双愤然。

“说的比唱的好听,这么有用当年怎么不拿出来给我?让我从蓬莱一路颠簸到雪山!”

沈良时倒是拿在手中转着仔细看了又看,笑道:“这么名贵的药,哪能轻易给人?”

她就着端上来的药汁咽了下去,林双递给她一颗蜜饯,还在发牢骚。

“我还能白拿白吃他们的?我看就是心里记恨我把他徒弟打了一顿,公报私仇呢!”

她捏着一摞纸走回来,坐将纸张摊平铺好,开始磨墨,磨了没两下撇下墨条转回来盯着沈良时,后者拿着狼毫让她盯得发毛,笔头捏开一半,犹豫问:“怎的不说了?”

林双问:“你是不是也记恨我把他打了一顿?”

她往这边挪了挪,挨近挤着沈良时,质问道:“你老实说,他是不是跟你告状了?”

沈良时捏着笔头回忆,“是有说过江南堂弟子不正经,说什么太过招摇……”

“我就知道!”林双拍案暴起,墨汁溅在她脸上。

“好好好你先坐下。”沈良时拉她坐下,想尽一切好话哄道:“他说归他说,我就喜欢招摇的还不行吗?”

她捏着软绢擦掉林双脸上的墨汁,道:“天下第一整日扯着嗓子在外面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相好是谁,可不是你最招摇过市?等哪日我不要你了看你怎么收场。”

林双一愣,问:“腾生苏跟你说的?他们一个二个怎么都喜欢告我的状……不是,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不是刚说喜欢招摇的吗?我都天下第一了你还不喜欢?”

“烦死了你。”沈良时将软绢扔在她怀中,忍着笑意继续开笔,“自己擦,擦完赶紧磨墨。”

林双拉长了嗓子喊她的名字,没得到回应,于是任劳任怨地研墨,磨了一会儿又凑过来邀功道:“你看看,谁能有我这么好使唤?”

印着花样的纸张被炒出高价,京中贵人都只有在赠人时才舍得买来用,江南堂财大气粗,一度连他们几人写信发牢骚都用的这种,平时就摆在书案上随便抽来用。

林双特意为她找来洒金花纹的,干桂花被压在纸张上,摸上去平平整整,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裁成常见大小,寸纸寸金。

沈良时放在鼻下,能闻到淡淡幽香,问:“大师兄回去了吗?”

林双道:“没有,他说自己是操心的命,放心不下你,这买纸钱就是从他口袋里偷的。”

沈良时笔尖舔墨,在纸上落笔,林双偏头看了一眼,净是些药材名,有的晦涩鲜闻,有的寻常易见,大部分是江南特有的。

“这是什么?”

沈良时沾了沾墨,一边落笔一边道:“闲着没事时我会翻看些医书古籍,久病成医,也能给自己开点简单的方子。”

林双又看了一会儿,不过于医术她实在没有造诣,干巴巴问:“怎么都是江南才有的药?”

沈良时道:“傻子啊,江南近海,又富硕繁荣,很多药材生长条件苛刻,只有江南有钱养出来了。”

林双不疑有他,翻了书出来躺在她身后看,消停片刻又探出头来,问:“你今年想在哪儿过除夕?”

这一问,沈良时才想起来除夕临近,今日已经腊月二十,再过不久也该回宫了。她笔尾点着下巴想了想,试着道:“江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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