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风雨

第11章：风雨

许柽家住的城东和盛予青家住的城西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送完白云回家，李叔又开了好一会儿都没到目的地。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能见度越来越低，盛予青开口提醒：

“李叔你注意一点。”

许柽从上车开始就一遍一遍地拨打一个号码。

吃饭的时候许霞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手机开了静音，许柽并没有接到。

等他发现回拨的时候只是无人接听，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又一遍无人接听的提示音响完，拨号中断了。

许柽举着手机的手收回到自己腿上，他望着屏幕已经黑掉的手机出神。

“可能只是没看手机呢，你别着急。”身边的盛予青看着他呆滞的样子安慰道。

周围的路慢慢变成了许柽熟悉的样子，但是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如果许霞是正常的时候她不会主动拨打许柽的电话，如果是神志不清的许霞，那他应该会待在家里，不可能出现这种打几次电话都无人接听的情况。

前面出现了路口，他们这一路都是许柽指着路走过来的，李叔对后座的人问：

“小伙子，走哪条路啊。”

许柽擡起头看着前面的路口：“左边这条。”

李叔把方向盘往左边一打，从繁华的市区走过来，一路上的路灯越来越少。

拐过来的大路依然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才有一颗路灯，闪烁着微黄色的亮光。

李叔不得不专注地盯着路面。

没开多久又是一个路口，这里的房子又多又矮，无规则的挨在一起，连路也是弯弯绕绕的。

这次没等李叔开口，一直盯着路的许柽主动开口，“左边。”他跟李叔说。

车子刚转过路口，车灯跟着转了一个方向，扫到路边商铺底下有个在躲雨的妇女，她擡起双手挡住迎面射来的车灯。

许柽看了路边一眼，那人是许霞，许柽有些激动地喊道：“李叔，停一下。”

汽车刚停稳，许柽便一把推开车门朝女人冲了过去。

盛予青看到这个情况也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他拿起伞跟着下了车。

女人看到许柽后激动地朝他招手。

“小柳！”她大声的呼喊着眼前飞奔而来的人。

雨水被狂风吹得到处乱飞，只有半边屋檐遮挡的许霞还是被淋湿不少。

等到许柽跑到他面前，她一把抓住许柽的手：

“小柳，你去哪里了，妈妈找不到你。”她握着许柽的手在颤抖，连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冰冷的手掌攥着许柽的手腕，许霞眼睛里全是担忧和无助。

许柽擡手抹了一下她脸上的雨水，“我去上课了，早上跟你说过了，你忘了吗？”

许霞好似在努力回想，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

一把伞举过母子俩的头顶，盛予青往两人中间又挤了一点，这把伞才能挡住三人。

许霞先是看了盛予青一眼，又看向许柽，“小柳啊，妈妈不记得了。”她的眼里又多了一些愧疚。

或许许柽真的跟她说过，但她睡完午觉醒来，家里没有一个人，外面的天空黑压压一片。

她想也不想就出了门，没有目的地，就这样在这个小城区转了几圈。

大雨突如其来，许霞再想回家发现已经迷失了方向。

明明是平常最熟悉不过的地方，许霞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她尝试打许柽的电话，一个电话之后，被雨淋过的老人机再也开不了机了。

“没事，回家说。”许柽把自己的手腕从许霞的掌心里抽出，用温暖的手心将那只冰冷的手包住。

刚刚开春的雨冷得刺骨，盛予青看着许霞发抖的身体问许柽：“你家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了。”

盛予青看向许柽身后漆黑的路，“那你和阿姨快回去吧。”

他让李叔从车上拿来另外一把伞，手里这把留给许柽母子。

“谢谢你和李叔。”许柽接过他手里的伞，认真的跟盛予青和李叔道谢。

李叔大手一挥示意他不用客气，并且嘱咐他快回去。

这条路没有一颗路灯，许柽牵着颤颤巍巍的许霞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盛予青已经看不见两人，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多久才能到家，但是他还是在原地待了一会，直到一阵冷风吹得他打了一个寒颤，李叔才催着他离开。

回去的路李叔可以直接导航，车道越走越宽，路灯越走越亮，李叔聚精会神的开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