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我好想你
第49章：我好想你
许柽心神不宁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他用余光瞟了一眼李亦舒的周围，确定了她是孤身一人。
他的小动作被李亦舒尽收眼底，李亦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
“阿予没来，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许柽收回乱跑的目光，直视着李亦舒的眼睛，原本因为紧张抿成一条缝的嘴角也和李亦舒一样轻轻勾起：
“阿姨，你好。我们可以谈谈吗？”
李亦舒有些吃惊，他以为十六七岁的孩子都会像盛予青一样天真可爱，但眼前这个男孩却有超出同龄人的沉稳，见到自己也不怯场，比她想象中的还有担当。
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椅子，但许柽偏偏把李亦舒带到篮球场旁边的梧桐树下。
李亦舒也不挑剔，伸手摸了一把瓷砖铺成的椅子，感觉没有灰尘，自顾自地坐下，她看着眼前笔直站着的许柽，先开口：
“说说看，你想跟我谈什么。”
许柽双手垂放在校裤两边，一副罚站的体态，但语气却不卑不亢：“我对阿予的感情。”
李亦舒耸了耸肩膀，表示愿闻其详。
“一年前，我认识阿予还不到一个月，在一节体育课上，他为了替我出头，大出血导致昏迷。”
许柽挪开两步，手指指着刚刚自己站的地方：“当时他就躺在这个地方。”
李亦舒看着他的动作，蹙了蹙眉头，那次的意外她也印象深刻，时隔一年后再提起，还是会觉得心惊。
许柽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他永远忘不了盛予青倒在地上睡去，谁都叫不醒，那时他捂着盛予青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现在他提起往事，眼里还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也是那次之后我才知道阿予原来很脆弱。”
“醒来后他让我多关照他一点，所以我才在后面的日子里缠着他。”
李亦舒似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但她没打断许柽的话，让他继续说。
许柽分不清她的笑是嘲笑还是蔑视，但他不在意，继续开口：
“阿姨，可能在您眼里，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无知又无畏，担不起感情的重任。”
“事实也是这样，我平庸又无能，对阿予毫无帮助，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让他开心。”
“我希望他快乐一点，不想看到他左右为难。”
说完这句，许柽停顿了几秒，看着李亦舒的眼神带着些祈求，“如果有一天，他在我身边不开心了，您再带他走好吗？”
许柽用着接近卑微的态度，恳求李亦舒，将盛予青留在他身边。
他现在一无所有，连一个像样的誓言都不能保证，只能立足当下，“我会保护好他，我会让他高兴，我在他身边的每一刻，我都会这么做。”
许柽要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他掐着手指等待着李亦舒的审判。
李亦舒见他没有要说的了，又笑了一声，“你们串通好的吧，怎么对付我的说辞都是同一套。”
许柽不明所以，他和盛予青之间从来没有聊过这个，他诚实地开口：“不是。”
“我家那傻孩子跟我说，是他费尽心思地缠着你，他说他要帮你，他希望你开心。”
“我回来的这些天，他一直在给我洗脑，不停跟我说你有多好多好，提起你，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我很好奇，所以我来找你了。”
李亦舒抻了抻自己的衣领，一身米白色的大衣衬得她优雅又从容，她把精致小巧的钱包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正襟危坐，她微微擡起头，环顾校园四周：
“学校把你们保护得太好，你们还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有多难。”
许柽听完她的话，整颗心脏都跌落谷底，李亦舒说的一点不错，他反驳不了一句，但他还是不肯放弃：“阿姨，我......”
李亦舒打断了他的话，她挂着笑容：“行了，别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搞得我好像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就阿予这一个宝贝，我也希望他开心。”
“他八岁那年就被查出身患血友病，从那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再也没有过无拘无束，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的压抑，昨天他跟我说，和你在一起是他这些年少有的快乐时刻。
“我知道那小子有一点卖惨的成分，但我没有办法，我是他的妈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他幸福。”
她温柔地看着许柽，“今天我看到你，觉得那小子也不算夸大其词。”
李亦舒站起身，跨下台阶来到许柽眼前，她拍了拍许柽的肩膀，“孩子，我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她说完，许柽深深吐出一口气，李亦舒又被他逗笑，“别高兴得太早，我会找人盯着你，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许柽并不在意她的前提，只要能留在盛予青身边，李亦舒找人24小时监视着他都行，他连忙保证：“我不会伤害他。”
李亦舒看着他的样子，赤诚，勇敢，满脸坚毅的神情。以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测，她只能希望未来的许柽也能像此刻一样坚定。
“好了，你回去上课吧。”李亦舒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准备离开。
许柽得了便宜也学着卖乖：“阿姨，我送你。”
李亦舒看了他两眼，没有拒绝，“好啊，走吧。”
三月的校园还是光秃一片，但春天已经来临，树木的生命周而复始，去年冬天掉完的叶子又重新以芽孢的形式出现。
李亦舒来回打量着校园每一处，这是阿予生活过的地方，两人一路无话，临近校门口，李亦舒突然开口：“你对阿予不是毫无帮助。”
说完这话，她也没看许柽的反应，自己先走出大门，许柽出不去，只能停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