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我好痛啊

第64章：我好痛啊

大年初七，林城一中开学，许柽背着自己的书包去学校报到，留下盛予青一个人苦守空荡荡的病房。

许柽清晨就出发，盛予青躺到中午才起床，没有人在身边端茶送水，找口喝的都费劲。

他坐起身，跛着的那只脚没什么力气，要用健全的那只腿先发力，脚尖把拖鞋勾过来穿上。

盛予青刚站起身就直直跪了下去。

两只膝盖同时砸到地板上，痛得他没忍住叫出声：“啊。”

房间里没其他人，盛予青就地而坐，根本没力气站起。

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两边往下淌，他不知道趴了多久，来查房的医生终于推开了门。

冯宇只看了一眼，就三步并作两步奔来，将倒在地上的人扶起。

盛予青被架起来重新放回床上，自嘲一句：“我好像有点麻烦了。”

麻烦何止一点，他原本健全的那只膝盖里也充满了血块，肉眼可见的红肿。

只是轻轻捏了一下，盛予青就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冯宇蹙着眉头问：

“很痛吗？”

盛予青点头：“嗯，很痛。”

“我先给你打一针止痛，一会儿再做个全面的检查。”

盛予青点点头，这情况，和他第一只膝盖发病时一模一样，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冯宇：“你的两条腿都病变了。”

不出所料，以后两只脚都要跛着走路了。

冯宇正在给盛予青手背消毒，深褐色的疤痕挡住了血管，他也找了半天，聚精会神的插进针管后，他又开口：

“你现在这膝盖情况有点复杂，两只膝关节生长都是畸形的，按照这样下去，你迟早会站不起来。”

“考虑一下关节置换手术吧，可以一定程度预防以后出现残疾的情况。”

盛予青听着他的话，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注射器，听到残疾两个字时才擡头看向冯宇。

血友病患者大多数的结局都是身患残疾，关节置换是在残疾前的最后一道治疗，用人工关节假体替代病变的关节，可以改善关节坏死的情况。

“但这手术有风险，手术过程中的出血和术后的感染，对血友病患者来说都是棘手的问题。”

“林城市医院的技术也不是很成熟，我需要和家长沟通之后再做决定。”

盛予青的手细微地抖动了一下，又被冯宇重新握紧。

他沉默半晌嘴里才挤出一个词：“好。”

细算下来，他已经在医院完整的待了两个月了，每天就守着一亩三分地，只能透过小小的四方窗窥探外面的世界，挺没劲的。

既然这双腿好不了，那也别成为把他囚禁在医院的枷锁。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叫住即将出门的冯宇：“做吧，给我做这个手术吧。”

冯宇闻声停下脚步，又折返回到病床前：

“我给你妈妈说明情况，让他给你找个医疗技术发达的医院，我们这里条件太有限了。”

“什么时候做呢？”盛予青擡起头问。

“随时可以。”

冯宇说完见他没有再问的了才离开病房，留下盛予青盯着天花板出神。

李亦舒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早早就打来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盛予青正在吃晚饭，面前是阿姨精心烹饪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他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引得阿姨忧心忡忡地向他看来。

“阿姨帮我拿一下手机。”盛予青忽略她担忧的眼神，露出点点微笑。

“好。”阿姨拿起手机看到是李亦舒打来的电话，把手机递到他手边：

“夫人打来的。”

盛予青接过手机的同时看了一眼时间，北京时间六点，纽约还是清晨，他揉了揉自己眉心，调整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

“喂，妈妈，早上好，你醒这么早吗？”

电话不是视频，李亦舒没看见自家孩子的笑容，只听到他语气还算轻松。

昨夜纽约市狂风大作，大风敲打着窗户玻璃，李亦舒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眼手机，用了半个小时才理清冯宇说的事情。

她也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宝贝，下午好，你在干什么呢？”

盛予青阻止阿姨收餐的动作，拿起手边的勺子放到汤碗中：“我在吃晚饭呢。”

“那你边吃边听我说。”寒暄过后李亦舒直奔主题。

“关节置换就是个小手术，妈妈给你找最好的医院。”

“你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