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生意是这样做的？

“没错。”赵立点了点，等张楠和黄庭生都看向了他，他才低声开口：“新乾公司学楠心如云做包装、做小手工艺品，但质量奇差，这家人就是苦主。”

张楠蓦然想到小女孩没有小拇指的左手。

还没等他问，赵立就开口道：“楠心如云有一款叫童心织梦的手工艺品，张先生记得吗？”

张楠点点头：“当然记得。”

童心织梦是他和金尚荣合作的第一款手工艺品，实质上是一个手摇小风扇，通体木结构，风扇上描画着米老鼠、唐老鸭等配色和构图优美的图案，只要转动底座上的手摇柄，风扇就会转动起来，形成动画片里的剧情片段，根据正反面和手摇速度的不同，一共能出现六组不同的剧情。

而这样的风扇，一共十八种，集齐之后就是唐老鸭动画片一个完整片段的内容。

因为设计精巧，兼具了可玩性和观赏性，这款手工艺品算是楠心如云除了月饼礼盒之外的明星产品之一，就连可心的玩具房都摆着一整套。

“这款风扇新乾公司也仿制了，不过质量差，风扇的扇叶也没有进行防割处理，外层的保护壳更是形同虚设。”

赵立喝了口水，继续道：“最离谱的是，新乾公司最开始是打着楠心如云出品的旗号在卖这款仿制品，这家人就着了道，买了一台，结果孩子在玩的时候，因为保护壳劣质，转得又太快，直接一不小心把手指头给削掉了。”

张楠和黄庭生闻言，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张楠扭头看向正在和妈妈收拾餐桌的小女孩，觉得她手上那块绷带异常刺眼。

虽然知道这是新乾公司造成的，但他还是感觉，仿佛有一记耳光响亮地扇在了自己脸颊上。

“王八蛋，生意是这样做的？！”

黄庭生腮帮子有些发紧，右拳重重地攥了起来。

他看向赵立：“这种事你们工商都不管？”

“你以为我为什么几次提出要调查新乾公司？”

赵立瞥了黄庭生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讥诮：“可惜啊……人家新乾公司手眼通天，不仅我的调查叫停了，这家人在派出所的报案也被撤销了，时至今日，一分钱都没拿到。”

黄庭生拳头攥得更紧了，紧咬着牙关，目露寒光。

张楠心里也有些沉重，嘴唇发干，虽然端着玻璃杯，却一滴水也喝不下去。

“行了两位，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只是因为这件事和你们有关，活生生发生在了你们眼前，你们才心里不舒服，要真想让你们廉价的同情和愧疚派上用场，就按我们之前说的，好好查，彻底查一查新乾公司，让这种害人的公司死无葬身之地。”

赵立说着，站了起来：“这家人算是苦主，也是我下决心去查新乾公司的因由，等到我们把证据摆在大众面前，有一千个一万个苦主会站在我们面前，只要到时候面对他们，我们能挺直腰杆就行了。”

赵立说话，明显带着政府部门训斥下属的味道，但他这话正戳在了张楠和黄庭生心窝子上。

“我这就开始动作！”

黄庭生拿起公文包就要走。

赵立朝着张楠点了点头，也准备离去。

“黄大哥、赵处长。”

张楠叫住二人，深深看了两人一眼，郑重叮嘱道：“别忘了这里头还有林景瑜那个疯子的事，一定小心。”

“放心吧，她还不敢对公职人员动手。”赵立笑了笑，率先离去。

黄庭生更是扶着眼镜，冷笑道：“六年前我就能卧底煤矿暗中查访八个月时间不被发现，现在，就凭她？”

赵立走了，黄庭生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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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楠坐在桌前，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紧锁着眉头。

他一向擅长揣摩人性，这次也不例外。

说实话，这次虽然是赵立先来找的他，而且全程赵立和黄庭生也很有自主意识，但最终事情的走向，还是按照他预料的一般。

他正面和新乾公司打擂台。

赵立和黄庭生各选择一个方向，釜底抽薪，彻查新乾公司的后台。

但达成了目的，张楠此时却高兴不起来。

一来，赵立和黄庭生要在暗中调查新乾公司，做的是釜底抽薪的事，但釜底的薪火是燃着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火中取栗，引火烧身。

简单来说，就是这件事危险系数太大，他有点担心赵立和黄庭生。

而另一个让他高兴不起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