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钱秀芳带来的新闻

苏余馥离开，带上了房间的门。张楠提着公文包，刚在沙发上坐下，于晓娴就乖巧地走上前来，帮他脱下外套，按摩着肩颈和太阳穴。

手法竟然并不生疏，才只是轻重有别地按了几下，张楠就感觉困倦褪去了不少。

“怎么样张先生，我送你的客房服务还满意吧？这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钱秀芳坐在对面，笑盈盈地看着张楠享受。

张楠背靠在沙发上，明显感觉到，钱秀芳说话的时候，于晓娴的手劲有了些错乱，似乎很紧张。

他抬手拍拍于晓娴的手臂，示意于晓娴不用按了。

而后，他坐直了看向钱秀芳：“钱会长，听说你专门找了一批年轻女孩子，集中训练，让她们做这些‘客房服务’？”

钱秀芳笑着点点头，轻抚着搭在手臂上的狐绒手工包：“我也是看这些孩子可怜，帮她们找了份养家糊口的工作罢了。”

“工作？”张楠玩味一笑：“做违法犯罪的‘客房服务’，也叫工作？”

“你情我愿的事情，犯的哪门子法？”钱秀芳神情平淡，笑语盈盈：“要不张先生问问你身后的晓娴，看她是被迫的，还是自愿要和张先生深入交流的？”

“自愿、自愿、我是自愿的！”

钱秀芳话音还没落下，于晓娴就连连点头回应着，声音中潜藏着惶恐。

张楠这才明白，这位钱会长，远比昨天在拍卖会上展现出来的，强势、有能力地多。

昨天拍卖会上，没几个人把她放在眼里，就连商会内部，也只有陈饶肯跟她好好聊天，自己当初还可怜过她，觉得一个老公生病倒下的妇人，独立支撑着家业，受尽冷眼，挺不容易地。

现在想想，这钱秀芳一句话，就能把于晓娴吓成这个样子，私底下得多冷血，多有手腕？

这样的人，轮得到自己可怜？、

真特么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张楠回头，看了眼噤若寒蝉的于晓娴，又看向钱秀芳，忍不住道：“钱会长，我也不是什么愣头青，你那些提供客房服务的女孩怎么来的，你怎么让她们自愿服务的，我大概也能猜到，说实话，一个男人做这些事，我还能理解，你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同性同胞下这种手……”

钱秀芳两手做贵妇叠，轻笑道：“我没想到张先生竟然还有怜香惜玉的一面。”

张楠摇摇头：“怜香惜玉不至于，只是没想到都九零年了还能看到这种事，距四九年可都过去四十年了。”

“可不管过去多久，人是不会变的。”钱秀芳认真道：“张先生，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级，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要想不当牛做马，不出卖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怎么能成？”

说着，她看向于晓娴：“晓娴，要是今天我让你去陪上次那个王癞头，并且保证你事后会变得跟我一样有钱有地位，你妹妹也不用躺在砖瓦房里等死，你愿意吗？”

于晓娴闻言，缓缓低下头，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一言不发。

但张楠却能明显从她的反应中看出来，她是愿意的。

“看到了吧张先生，人都是这样的，撕掉虚伪的面具，大家和动物其实没什么区别，趋利避害、慕强凌弱，就是那么回事。”钱秀芳说话间，成熟有风韵的美眸当中，闪过一丝追忆，夹杂着淡淡的哀伤。

张楠明白，这位钱会长，以前应该经历过什么，才形成了现在这套价值观。

这样的人，意志坚定，和她聊这些话，没什么用。

他收敛情绪，整了整衣服：“钱会长，言归正传吧，你说你能帮我，怎么帮？”

见张楠不再争论‘客房服务’的事情，钱秀芳脸上露出一丝得胜的喜悦，似乎在高兴她的价值观，战胜了张楠的价值观。

这一刻，她整个人，竟然有种小女生的狡黠。

不过下一秒，这种狡黠就烟消云散，她神情正经，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放在了桌上：“谈事情之前，你先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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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楠伸手接过钱秀芳递过来的报纸。

报纸已经被翻开，最上面的页面，一则新闻被钱秀芳特意用红笔圈了出来，内容显眼——

隆兴木材厂总经理鲁成先生，昨日与临光外贸接班人苏余馥小姐密谈。

据知情人透露，双方有望就隆兴木材厂的市场销售达成合作，此举有利于隆兴木材厂扩大市场占有率乃至走出国门，也同时表明了老牌外贸企业临光外贸对隆兴厂未来的看好，必然对临光市的木材市场，产生深远影响。

标题下方，是一组黑白照片，有鲁成和苏余馥在明月俱乐部相携走入大楼的照片、有鲁成秘书打开车门，苏余馥下车的照片……

经过精心裁剪后，完全没有了张楠的存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鲁成在和苏余馥见面。

最后一张占幅最大的照片，是张楠、鲁成、苏余馥三人在会议室。

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张楠和苏余馥背对着镜头，鲁成面对着镜头，而且借位精巧，造成了苏余馥在和鲁成谈判，张楠作陪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