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102章

他甚至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可能艾登也想到了，所以语气才如此温柔。

郁衍不想再去恨什么东西，太耗费时间精力。

他主动抱住了艾登的手臂，神思倦怠，没有再说什么。

“你还在怪我对章城做的事？”

“在监狱，我准备救他出来的时候，他就和我说过了，这是他的选择。我只是恨你从来不告诉我。”

“当时也想告诉你，可是我怎么找就找不到你了。”

艾登想到这里，有些委屈，眼睛刚发了些湿意，根本算不上眼泪，结果郁衍就问：“你哭了吗？”

“没有！”艾登声音哑，又很清晰。

他声音发狠，抱着郁衍的手又用上了力气，“你宁愿换个壳子和身份都不想直接面对我。”

郁衍手往身后人脸上去擦拭，艾登脸上果然很干燥。

他摸到他的眼睛，手心微湿。

郁衍环绕着艾登的手微微顿住，“因丽嘉为我要回到这里，自然要改头换面，不然刚回a－1不就被你们抓住了吗？”

“那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你明明几句话的事，我都会帮你。现在军部都由我负责了，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

郁衍却像没听懂他的话，只泛泛地说：“你一直就厉害。”

不管郁衍对艾登感情如何，他的能力，郁衍很少会否定。

几年前艾登的上将职位有一部分还是家族原因，但如今却已今非昔比。

听见郁衍平静地夸奖他，他的心脏一下子拧了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他知道，郁衍很早之前愿望还很简单，只是想留在军部而已。

也是在不久之前，郁衍打了他两枪，他想了很久，才明白郁衍的恨意是不死不休的。

不是艾登现在能为他做什么，或者帮助他改变现状，就可以化解的。

他的目标更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要毁灭的和自己职责要守护的，是同一样东西，是上层区的荣誉下滋生曼长的黑暗。

要艾登去背弃自己几十年来认同的一切，是一件格外困难的事。

沉默半晌，艾登说：“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我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郁衍没有想过如果。

路是没有办法回头走的，再往回看并没有意义。

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遵从他自己的意愿。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他转过身，和艾登面对面，看着他熟悉的侧脸，感觉恍如隔世。

上一次他这么认真地看着他的时候，他还很喜欢他。

他还想过他们之间的可能性。现在他甚至都体会不了这种心情，超出了感知的范围。

艾登觉得这个夜晚，郁衍比从前柔和了很多。

到底是因为明天他就可以实现他的目标，还是因为他回忆起了过去，他不得而知。

最后，艾登问出了一个困惑很久的问题：“小熹是你的女儿么。”

郁衍没有隐瞒：“她是你的女儿。”

艾登抱着郁衍的手微微发颤，脸上的笑都有些虚无缥缈，

“你没有告诉过她是吗？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条件那么困难，她又不该出生，所以早就不在了。”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她都和你很像，她也很聪明，学东西特别快。我照顾她的时候没怎么费心思。”

“总归是很辛苦的。你走之后，孩子还打算丢给蒋希他们照顾吗？”

“对。”

“如果我想把她留下来照顾呢，你也不愿意？你不想让她受我的影响。”

最后一句话是肯定句，郁衍听完后，尽管认同他的意思，却没说的这么直白：“艾登，你真的想过要这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