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郁衍摸着手上的戒指，没回答。

这个行为在艾登看来很刺眼。

他只说：“不能支援。让他们自生自灭。”

蒋希如果准备充分，加上a－17星球的人手足够的前提下，军方没有外援支持，里面监狱关着的又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那军方必输无疑。

艾登嗤笑一声，“你是在要求我吗”

他继续往前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他说：“好歹有点求人的姿态吧。”

办公室里本来就有暖气，外加这层外套，郁衍本来应该很暖和。

但他全身上下都在发冷，手脚冰凉。

电话又响了，一声又一声。

同样的铃声响了三次，郁衍眼睛紧紧盯着艾登，艾登没有动。

很快，办公室的门就被拍响了。

“上将！上将！26号监狱遭遇袭击，请求支援！”

“其他几个中将呢？”隔着办公室的门，艾登高声问道。

“已经都去了！可是枪支弹药都不够！”

言下之意，艾登要批准武器库的使用。

如果艾登这次没有支援，因为他的拖延和迟疑，监狱真的被攻破，罪犯跑了，军方会治他什么罪？

“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送武器！”艾登沉声打断他的请求。

“可是上将...”

“26号监狱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听不懂吗？！”

对方在门外听到艾登这么说，只能哀叹两声离开。

一旦军部大规模支援，有心人挖掘出监狱打造的目的，军部那些非人的实验和折磨曝光，对军部同样是不可磨灭的损失。

郁衍忽然笑了一声：“我说了，你没办法支援他们。”

艾登却看着他，“谁说的？我照样可以送武器给他们，不过不是我们的武器，是旧贵族发战争财买来的那些器械。只要我不以军部的名义，以那些旧贵族的名义，这罪不就能推给他们吗？”

“这么简单？”

“制造舆论就可以。舆论可以成就他们。舆论也可以毁灭他们。”

军部和旧贵族都不是好东西。

“原来是二选一啊。”郁衍继续擡头朝他笑：“可是怎么办呢，我想你们都死了。”

艾登心里一紧，说：“你来这一趟，不是希望我不动手么。”

“不是希望。是肯定你不会动手。”

电话又打来了，催得越来越急。

郁衍是一个极少会表露出激烈情绪的人，哪怕到现在他一无所有，也没什么谈判的筹码，他依然很镇定。

他说：“我还没有那么自恋，认为只要我来了，我愿意跟着你，你就愿意放了章城，放过我的同盟。何况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就算你想放，军部也不同意，贵族更不同意。”

他摸着自己的头发，露出后颈上的长疤，“我被蒋希救走后，和恒星族做交易，只要我和他们交换一样东西，他们愿意帮我重塑一个躯体。一个可以抛弃过去的身份，宛如新生。”

艾登擡手就要去摸他的脸，却被郁衍侧首避开了。

“你猜猜看，我交换的是什么？”

郁衍好像用很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话：“你猜对了，我就不会打扰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郁衍。”艾登神色依旧温和，“你可以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会给帮你收拾他们。”

“他们...几乎包括你从小到大，遇到的每一个人。你能杀掉你爸妈吗？你能杀掉一路培植你，提拔你的军部高官吗？”

艾登没开口，沉沉地看着他。

“你没法下手就不要维护那些杀人犯！”

郁衍忽然激动起来，高声道，“就因为我们无权无势，我们就活该当你们贵族的垫脚石？章城就因为他没有家人，没有背景，活该被你们挑中参与改造计划？你们当中没有一个把我们当人来看！”

愤怒已经让郁衍无法冷静下来，他紧紧抓着艾登的衣领，磅礴的雨声也掩盖不了他的怒吼。

艾登看着他，他的眼神里只有决然。

他说：“我在你眼里也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