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转机
经历了半个多月跟这种状态的爵一起过的生活,尺池已经适应了爵会莫名其妙地四处奔波的习惯,也适应了爵喜欢吃生肉的事实,到了后来,他甚至会时不时地给爵他刚狩猎的猎物。
这天早晨,尺池往刚睡醒的爵面前丢了几只扭断了脖子的小型动物,扔完之后他就打算去溪边洗手,出乎意料的是,他就被爵给叫住了。
爵很不满地说:“不是,你把猎物丢给我几个意思?不是是让我帮你处理吧?”
尺池一脸震惊地回头看向了爵,野兽化的爵是不会说话的,只会吼叫。
他们彼此之间都听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所以尺池总会感觉到有些寂寞,他这段时间都已经开始学会自问自答了,结果……爵会说话了?那爵是不是恢复正常了?
爵见尺池傻傻地盯着自己没有说话,就不满地说:“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你是想让我帮你处理猎物吗?”
尺池连忙说道:“不是,你……你记得我是谁吗?”
爵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说:“尺池,你……是中毒了还是失忆了?我记得枯骨蝶没咬到你啊!”
听着爵这久违的口吻,尺池觉得爵应该是恢复正常了,这段时间尺池都做好养爵一辈子的打算了,谁知道爵居然莫名其妙的恢复了。
接下来,尺池非常认真地跟爵述说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爵一脸不可置信地听完了全程。
就在尺池在和爵说着事情的时候,他的雌父也在和别的虫交代事情。
鞘翅族执法局,风岚认真地跟眼前这个年长的雌虫交代着什么,而那个年长的雌虫则是闭着眼睛听着,不知道是在睡还是在认真听。
等风岚说完之后,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风岚也不敢催促,就一直安静地等待着。
一段时间之后,他睁开了眼睛,没有据风岚所说询问什么,而是忽然说道:“风岚,我记得,你是我的学生吧?”
风岚极其礼貌地说:“是的,跃华院长,我是您以前的学生,难得您记得我。”
跃华笑了笑说:“嗯,在军事学院的时候你就很优秀,我记得你并不奇怪。对了,我记得你们那一届还有一个很优秀的雄虫。他叫什么来着?我年纪大了,忘性大,你记得吗?”
风岚的心脏重重地一跳,表面不动声色地说:“院长,您怎么忽然提到他了?他当年犯的错误可不小。”
跃华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怎么?我提都不能提吗?整个鞘翅族的上层几乎都是我的学生,我提一个走了歪路的学生而已,不行吗?他是叫什么来着?”
风岚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二十多年没叫过的名字:“他叫……赤原。”
“赤原。”跃华又念了这个名字一声,然后感叹道:“真……真是久违了,他是我这么多年招过的唯一一个雄虫学生,也是最让我心痛的一个。”
风岚有些尴尬地陪笑着,跃华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看向了风岚说:“风岚,你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优秀的那一批,你的各方面素质都很高。”
风岚从跃华的话里感觉到了难言的危险,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跃华就继续说道:“刚刚你说你的雄子的时候很平静,你的所有生理指标都格外的标准,这代表你甚至有余力去额外控制他们,
但是,我提到赤原的时候,你的生理指标失控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明知道你坐的椅子有测定你生理指标的能力,你还是失控了?
你这么重视赤原?重视他的程度甚至超过了重视你的雄子?”
风岚知道木已成舟,生理指标很难骗虫,何况是骗眼前这个经验丰富的雌虫,于是他没有否认这点。
他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说:“院长,我知道您是来问我的雄子的,我当然早有准备,可与赤原有关的问题我是一点都没预料到啊。
院长,赤原他犯的错误太致命了,您无所谓,我要是跟他扯上了半点关系,我日后的前途和生活都得出事。
您就当我这个学生实在是太过世故了吧,毕竟,雄子还能再生,前途可就这一条,万一要是毁了,我日后可怎么办啊?”
风岚的话虽然显得有些冷血,可却意外地符合逻辑,跃华眯了眯眼睛问道:“你真的不在乎你的雄子?”
风岚大大方方地说:“在乎,可他毕竟是个雄虫,而且还有精神疾病。如果不是法律规定崽子有病,那雌虫就必须把他养成年才能再生一个的话,我早就准备要个小雌虫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跃华对风岚的话感到有些诧异,他说:“你真的这么想?还是这是你的说辞?”
风岚叹了口气说:“我真的这么想,尺池的病其实对我影响也挺大的,我周围的风言风语四起,对我的前途有害无益。
我一直都不太愿意尺池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最后他的存在还是被大家知道了。
他一成年,我就准备给他物色雌虫接盘……不,不,是托付终生,结果他们非要来个旅行,结果就这样了。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被影响得格外严重,原本定好的升职也不翼而飞了。您说说,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成了他的雌父啊?”
跃华原本是十分笃定风岚跟尺池的逃离有脱不开的关系的,可风岚此时的态度和说法却动摇了他的想法,但也仅仅只是动摇而已。
跃华故意试探性地说:“你真的这么想?你毕竟是我的学生,尺池是你唯一的崽子,我之前还想着要跟军部那边打个招呼,抓尺池的时候注意不要伤到他。可现在听你的意思,我倒不需要做这些了。”
风岚立刻点点头说:“不用不用,该怎么抓就怎么抓,能击毙最好。”
跃华都被风岚的态度惊了一下,他说:“你真的都不心疼他的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崽子啊!”
风岚说:“我当然心疼他了。可我还年轻,我还有未来,我不能为了他毁了我的一切吧?他是雄虫,又有病,我把他养成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逃跑的时候,貌似也没有为我考虑吧,那我为什么要为他考虑那么多呢?
他死了,这件事就彻底结束,最多算我的一个黑点,他要是活着,日后更复杂。院长,我得为我自己着想啊!您说是不是?”
跃华难得的有些语塞,半晌之后才说:“你……你想得挺开啊?”
风岚无奈地说:“没办法,命苦嘛,摊上这么一个雄子。”
两者又交谈了一段时间,风岚打消了跃华很多的顾虑,但终究跃华还是没有彻底相信风岚,他忽然说:“风岚,你觉得尺池和赤原是不是有点像啊?”
风岚叹了口气说:“院长,我很想说他们一点都不像,但我也不能骗您,他俩长得确实有点像。”
跃华撑着下巴盯着风岚说:“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嘛?尺池的雄父不会是赤原吧?”
风岚又叹了一口气说:“我很想说不是,但是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跃华眯了眯眼睛,问:“什么叫做不确定?你睡没睡赤原你自己不知道?”
风岚摸了摸眉毛,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说:“嗯……那段时间我刚刚毕业进军部,而且那时候军部院里的雄虫也多,我就玩得有点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