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破魔途
第495章破魔途
她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进偏屋。
屋内墙壁上的白灰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
角落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桌面满是划痕与污渍。
昏黄的灯光在头顶摇晃着,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为这狭小的空间更添几分明亮。
她们整理了下被子,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地上的石板透着丝丝凉意,即便铺上了被褥,仍能感觉到那股寒意往上钻。
四人这一夜睡得辗转难眠,经历过了这几天在寨里看到的事,那些惊悚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叶梓彤披着外套坐了起来,眉头紧锁,深深叹了口气说:“九龙城寨的姑娘被那群恶人拐到这儿给老光棍生儿育女,这想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赵飞燕摇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悲哀与无奈:“你看看我们国家的失踪人口跟拐卖妇女的率就知道了,女性是被不吃人的社会剥皮抽骨。”
宁岚被她们俩的话触动,也睡不着觉,起身加入了谈话:“所以你们知道那些凤凰男怎么来的吗?”
沈清莜擡头,脸上带着细思极恐的神情说道:“母亲若是被拐来是凤凰,偏偏继承了父亲的狠毒,加起来就成了凤凰男。”
赵飞燕点头表示赞同:“那可不是吗,你们说那些村子里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都是继承了母亲高材生的基因吧。”
宁岚“唉”了一声,声音低沉而苦涩:“女性的命运一生都是如履薄冰,是被这几千年的父权文化规训了。”
沈清莜站在窗口,缓缓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她望向九龙城寨复杂的地形,那层层叠叠的建筑在夜色中犹如巨兽盘踞,她喃喃说道:“逃不出去的规训,就像逃不出去的九龙城寨。”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飞舞,趁沈清莜开窗之际,调皮地钻了进来。
瞬间,沈清莜的脖子便被那冰冷的雪花侵袭,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宁岚见状,赶忙起身,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件外套,轻轻披在沈清莜的肩头。
随后快步走向窗户,将其紧紧关闭,阻挡了那刺骨的寒意进一步蔓延。
四人躺在床上,因之前的交谈而毫无睡意,索性起身在屋内架起了一个小火炉。
叶梓彤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搓动着,试图驱散寒意,偏屋的门因年久失修,关合不紧,寒风从缝隙中呼啸而入。
宁岚与沈清莜环顾四周,发现了角落里的几个破旧箱子。
两人费力地将其拖到门口,重重地压在门缝处,冷风这才被暂时阻挡在外。
赵飞燕则蹲在火炉旁,专注地往炉子里添加柴火,干燥的木柴在炉中迅速燃烧起来。
噼里啪啦地作响,火星子欢快地跳跃着,为屋内带来了丝丝暖意。
叶梓彤转身从自己的物品栏里取出了囤放已久的瓜子,还有一些精致的小零食,一一摆在桌上,热情地分享给姐妹们。
四人围坐在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嗑着瓜子。
叶梓彤的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她在福利院过年的往事:“我以前啊,在没遇到你们之前,和福利院里的那群孩子怎么都相处不来。福利院的院长总是劝我主动和他们亲近些,可我就是做不到。”
赵飞燕好奇地追问了一句:“是不是福利院的环境不太好呀?”
叶梓彤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不是环境的问题,我只是在那里感觉特别孤单,每天就像被摆在货架上等待挑选的商品一样,直到我的养父母出现,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宁岚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不一样啦,你有我们在,再也不会孤单了。”
叶梓彤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能遇到你们真好,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个孤独的载体,四处漂泊,无所依靠。”
赵飞燕轻轻嗑着瓜子,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静谧且略显寒意的偏屋里回荡:“谁说不是呢?
我在现实世界里也未曾享受过母父的爱,或许是我天生敏感吧。
母父对待弟弟和我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与哀伤,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将那抹忧伤映照得更加明显。
宁岚心中涌起一阵怜惜,突然惋惜起赵飞燕来,她倾身向前,轻声说道:“飞燕,我们都明白……所以你那么努力练舞,是想逃避他们吧?”
此时,屋外的寒风依旧呼啸着,时不时地拍打着窗户,似乎也想钻进屋里来偷听她们的谈话。
赵飞燕微微点头,炉火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我曾经想过,离开他们,离开吉林舞蹈社,远走他乡。
在那个家里,我就像一个多余的人,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获得他们的关注与爱。
只有在舞蹈中,我才能找到一丝慰藉,仿佛自己可以跳出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蹲在火炉旁的沈清莜,用火钳夹起几块干燥的木柴,缓缓放进炉子里,顿时火星四溅,火苗蹿得更高了些。
她擡头看着赵飞燕,眼神里满是同情与理解,安慰着赵飞燕说道:“难过说女性的骨子里都刻着一股逃离的史诗。
我们似乎都在命运的漩涡里挣扎,想要挣脱那些束缚我们的枷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天空。
就像这九龙城寨里被困住的女子,又或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遭遇的种种困境,
都让我们渴望逃离,渴望找到一个真正能接纳自己、爱自己的地方。”
四人围坐在火炉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不知不觉间,困意渐渐上涌,纷纷打起了哈欠。
那哈欠声在这寂静的偏屋内此起彼伏,像是一种无声的信号,预示着疲惫终于战胜了兴奋。
她们缓缓起身,拿过木榻上的厚被子,在地上仔细地铺展开来,随后各自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