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听说玉玺要搬家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汉室的腐败已经由内而外了,谁也挡不住它腐烂的速度,谁也拯救不了它必然衰败的事实。
玉玺已经记不清第几次从荀的书房里,听见他们在讨论着劝阻皇帝的事。然而,每次他们说完,也决定好了如何去劝阻皇帝,可实践的效果,远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成功。
十常侍垄断了所有给汉帝的消息,只将部分美好的事物上报,大部分事都被压下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让汉帝知道。
打着体谅汉帝辛苦的旗号,十常侍做着独揽大权的美梦。
其中有几次太过严重,十常侍也被大臣们联合弹劾,然而,这也只能拔掉他们几根毛而已,宦官太多,总有合适的人替补上十常侍空缺的位置。
只有将他们连根拔起,才能永绝后患。
窦家曾想这么做,结果惨败到全族赔进去了,现在,何进也想除掉碍眼又拖后腿的十常侍。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空闲这么做。
因为朝廷对难民以及灾祸的不作为,终于让农户爆发了。
大军清点出城时,玉玺正窝在城门上打哈欠。最近荀攸逮着机会就想撸她,太烦人了。实在受不了他的紧迫盯猫,玉玺就逃家跑出来晒太阳了。
守城将士对她还算不错,没有驱赶也没伤她的意思,吃饭时,还顺带给她留点面饼吃,当然她不可能吃面饼,顺爪就都送给荀家隔壁院子里的小白猫了。
玉玺瘫在城楼屋顶晃晃尾巴,仗着自己视力好,一个劲的盯着领兵的将士看。她是只记性一般般的精怪。对于汉帝手底下的人是不怎么在意的,也从没主动记过他们的名字和容貌。
除了荀和荀攸家那几口子外,玉玺看谁都是一个鼻子俩眼,懒得去分辨他们有什么区别。就像人分不出同色的牛和牛之间有什么区别一样,动物看人也是一样。你若是不长的夸张一点,根本就不好分辨。
玉玺虽然还不至于瞎到这种程度,但也好不到哪儿去。靠着气味和百年混迹在人中累积的经验,她分辨人的能力还算不错,最起码审美是正常的!要不然也不会纠缠着好看的荀了。
所以,她对领兵出城的将士还是有点印象,那是何皇后的娘家哥哥,名叫何进。
他因何皇后平步青云,如今在朝中小有名头。
据她所知,何家的出身一般般,说好听点算是小地主,不好听的也就是普通寒门,生活只比平民百姓好一点。因何皇后入宫了,这才算是挤入了士族中。不过,名门望族对他们家是看不上眼的,明面上对何进恭敬,可是转身后,便是一张冷漠的脸了,要不是还有汉帝宠着,他们根本不把何氏当回事。
玉玺摇晃着尾巴,看着事业平步青云的男人清点士兵,他留着须,看着年纪比正在年华的何皇后大多了,俩人站一起,说是父女也有人相信。
何进这次带兵出去,好像要去镇压寿春附近的匪盗。
她是从未央宫哪里知道的这事,未央宫说起这件事时,还笑那些匪类没有脑子,选哪儿落草不好,偏偏选中了寿春附近。
玉玺不是很精通军事上的事,不过跟着秦王久了,又听未央宫叨叨,她是想不会点都难。
寿春啊……被建业,庐江,小沛,汝南,许昌包围着。
这些土匪是多想不开啊,居然选择寿春这个被围绕疼爱的地方落草。
玉玺都不知道该不该可怜那些匪类了。一旦洛阳重视这件事,派兵出城围剿,其他几座城池也会或多或少安排人接应,以表明态度。人数一多,别说是剿匪了,哪怕是去攻打一座小城池人也够了。
据未央宫说,何进这次带出去有小五千的人马了,虽然都是步兵,但是带了自己的副将,还带了个幕僚军师。
只是剿灭个贼窝,你至于这么折腾吗?!
洛阳城内的将军们又都不是傻子,未央宫说未必真是剿匪,说不定是另有别的事要做,只是借助着剿匪这个名头罢了。
观汉室如今的现状,玉玺伸了个懒腰,转身蹦下城楼顶子,晃晃悠悠的往荀邸走。
这刘氏折腾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玉玺也受够了这个家族,巴不得这天下换个主子。
反正换了谁,也比不过主人秦王嬴政。
等玉玺晃悠回荀邸时,荀已经点卯回来了。
荀今日回来的格外早,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份信件读完后,眉毛就一直皱褶没放开过。
玉玺蹲在屋檐上,看到侍从将荀攸带了来,叔侄俩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谈论起了信件的内容。
这封信是从荀和荀攸老家颍川颍阴寄来的,荀攸称呼寄信人为叔公,而荀则称呼对方叔父。
“叔公平日里隐居不闻外事,怎么突然间送来信了?”荀攸为荀倒上茶水,再看看那信的字里行间中只有问候。平日里他辈分小,与叔公们往来不算多,实在是不明白叔父想干嘛。
在各位叔公盯视下长大的荀就不一样了,“平日里也没收着过叔父的信。”荀隐约感觉到心里有话,但是怎么想,都不觉得叔父带来的是好事,“叔父最烦那些弯弯绕绕的事,只要没人来烦,他老人家能在草棚种一辈子花。能让这位出来写信的事,想来是有关于荀家的大事了。”
荀家里能请动这位大佛的人太少了,除非是荀家租屋塌了这种大事。
“叔公信里也不明着说出了什么事,这让人怎么猜啊。”荀攸苦着脸,展开信再次看了遍,哪怕是可以读首字,也找不到叔公这信里的藏头话。
叔公啊叔公你到底是要小辈做什么事啊。
家里头有这么一个有事不明说,就是要让你猜的家长,真是让人头秃。
荀太了解他这位叔父了,如果安排侍从去询问的话,怕是连草棚院子的栅栏门都进不去。
“不如吾回去看看?”荀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了另一册竹简,“反正吾也到了上任期,守宫令的官职不去也行。”
但是,离了这洛阳城,他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再见着玉……玉玺了。
荀皱着眉,心里纠结了半会儿,提起笔来在那册给他续职的竹简上勾画了一下。
“吾明日去递上这册竹简。”
荀攸点点头,心里却好奇叔父刚才那份犹豫源自什么,他无意间抬头,正看到坐在房顶上的翠猫,它两只金灿灿的猫眼直直地盯着叔父,像是要在人身上盯出个洞来。
明明没有风,荀攸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而反观荀,像是习惯了一样,一点儿都没被影响到。
从头听到尾的玉玺很不开心,这小子是想干嘛?!不任守宫令了?!怎么不当守宫令了!这是要走了吗?这小子想上那儿?!
玉玺这会都忘记,之前是谁想荀赶紧离开乱成一锅的洛阳城。
第二天一大早,荀邸就开始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