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杀了他好不好? - 如意郎 - 莽日羲河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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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杀了他好不好?

论起来,仗势欺人、嚣张跋扈这种东西,望舒可最在行了。

晏希白从来不会在意外边人怎么评价,望舒起初也不在意的,但若有人敢对晏希白评头论足,给他泼了一桶又一桶脏水,那不行,望舒必须将他护得紧。

十几年饱读圣贤之书,苦苦钻营治国之道,夙兴夜寐,虽不敢说功在千秋,霸业宏图值得放进史书歌颂,但不久前,他刚刚解决了黄河水患,惩治一大批贪官污吏,论起功绩来,非但无人嘉奖,更是直接因四方妒忌与陷害,惨遭废黜。

这些束之高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门女郎可以不懂,那些闭目塞听、劳于生计不问他事的平民百姓可以不懂,但他们万万不该冠以恶名,甚至用这些臆想的男男女女桃色故事,将他塑造成一个庸碌滑稽的角色。

现下,眼前的贵族小娘子挺直腰杆,正N瑟着,想趁着墙倒众人推,阴阳怪气说上几句,望舒却冷笑着说:“今日你若敢顶嘴半句,明□□野上下便全都知道,你孙家得罪了我戚家,我大父与阿耶深得圣人宠信,幕僚与亲信也实属不少,到时候黄的可不仅仅是你刚定下的好婚事,还有你全家的青云路。”

她这就被唬住了,哑口无言。

小惩大诫过后,这些无关痛痒的流言蜚语便少了许多。

护是护着他,却也躲着不见他。

不是不想见他,只是……说不清道不明。那日被他忽悠着春风一度,满头珠钗凌乱,衣衫不整,揉着酸胀的腰,在素娥掩护下走出门去,却被晏妙年堵个正着,她看着那些暧昧的痕迹,一拍脑门,说了句:“完犊子了,戚望舒,你糊涂啊。”

望舒也觉得自己糊涂,但漂亮的小郎君太过磨人,又足够温柔,她实在招架不住。

经此一事,实在不知道该与他如何相处。

晏妙年出了个馊主意:“干柴烈火最易生事,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要我说,得冷着他,吊着他。”

可望舒哪里舍得啊,上辈子本就衷情难述,这辈子又分离许久。

当晏希白托着病体残躯找了过来,听到望舒在人前这般维护自己,原先受了冷落,满腔的幽怨的阴霾也被一扫而尽。

他笑着,旁若无人牵起了她的手,“望舒,先前分别,你说过两日便来找我,我等了许久未见你的身影,只好亲自来寻。”

四周的人欠身行礼,“三皇子殿下安好。”

他愣了半晌,小心翼翼在望舒耳边轻声呢喃,“一直被人唤作太子殿下,如今身份转变,还真是难以适应呢。”

望舒抬眸,便看见了他暗自神伤的双眸,悲伤,失望,自甘堕落,妄自菲薄,亦或者其他。

那些都不该出现在他身上才对啊……

她柔声道:“外边风大,殿下身子弱,我送你回去吧。”

他装模作样轻咳了声,浅笑着说:“好。”

上了马车,望舒将窗帷放下,他便迫不及待缠了过来,炽热的手扶上纤腰,细密的吻从眉间落下,清冷的声音沾染上春潮,一遍又一遍,破碎地呢喃,“望舒,娘子。”

不该是这样的,逼仄又狭小的马车上,全是两人浓郁的气息,雨打芭蕉,望舒拽紧他的衣襟,哄着他,“殿下,慢些,有话好好说。”

他松了手,像是遭人抛弃的幼兽,埋怨道:“你有空参加一群人的宴会,却独独食言不愿见我。”

望舒倒是没有回应,扯开话题,“殿下今日不用去处理公务么,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说:“没有公务,日日空闲,只想见你。”

望舒摸了摸他垂着的脑袋,“殿下好生养病,身子好了找我兄长学学骑马射箭,锻炼身体。”

“原来望舒是嫌我那日身体弱,没能让你欢愉,所以才迟迟不愿见我。”

他这话让人有些羞恼,可他神情又好像真的自卑,望舒安慰道:“没有呢,殿下…很好,只是养好身子才能长命百岁,与我携手白头啊。”

他用脸蹭了蹭望舒手心,应道:“好,都听望舒的。”

望舒只当他是刚刚被废太子之位,一下子众叛亲离,又身娇体弱,需要不断安抚,加上两辈子喜欢望舒,黏着她也是寻常。

但她独独忘了,上一世晏希白便已经登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高深莫测,千算神机,最擅长的便是谋夺权势,谋夺人心。

被废之事,于他而言也不过小风小浪,朝中一直默默支持他的人亦不少,他母族权势滔天,他未来妻族亦不遑多让,更何况当了多年储君,又怎么会没有谋布自己的势力。

这一世未卜先知,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望舒投喂了他一些马车上自带的干果,问道:“先前巫蛊一事,还有下毒一事,可都查出些眉目来了。”

“闭着眼我都能想出,定是我那好兄长,野心勃勃的二皇子所为。”他语气阴冷,面上却笑意盈盈。

“这一查啊,果然不出所料。”

望舒拔下头上金钗,放在手中肆意把玩,“他可真是不知好歹,本以为让他也尝尝我前世受的苦,便能安分些,一个没用的废物天天觊觎皇位,也不想想自己受不受得住。”

晏希白埋在她肩上,可怜兮兮地卖惨,数落二皇子这些年做的好事。“望舒,你说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歹毒的人呢?”

“我生下来体弱多病,一个个仙师老道,都断言我活不了多久,即使生在皇家也没有天子气运。母后只会哭着谴责自己,认为自己怀孕之时没上心,才生出了个可怜儿。外祖父派人一查,便发现是贵妃为了给二皇子铺路,才找人到处散播的谣言,他当着众人的面砍下了老道士的头颅,教导我说,命是自己的,为了母亲与妹妹,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每天乖乖的捧着药罐,该喝的一次没有落下,我勤于学业,夫子都铱每湮掖匣邸0怂昴悄瓿隹诔烧拢父皇高兴之下封了我太子之位,望舒你看啊,当初父皇明明也很喜欢我的,我照着他的期许长成如今这幅模样,到头来还不是遭人厌弃。”

“我打小便不喜欢这个兄长,自私,恶毒,小气,仗着体格健硕在马球赛上将我撞伤,还装模作样在众人面前责怪我不小心,笑呵呵让我注意身体。我策论得了夫子夸奖,转头他便眼红地趁着无人在意,将我推进池塘里,待到众人赶来,他才惊呼――你怎么不小心落水了啊?随后跳来将我捞起。”

“他太过阴险毒辣,又次次装作无辜不留证据,我只好离他远些,他听说我喜欢兔子,便专门在围猎中杀了一只又一只野兔,死状惨烈才扔到我的面前,叫我恶心到直干呕,他撑着腰哈哈大笑,太子怎么如同那些哭唧唧的深闺娘们一般,连动物尸体都见不得。”

望舒有些犯恶心,“你怎么就这般任他欺负。”

他说:“没有啊,我让侍卫抓了条小毒蛇,买通侍女扔进了他的亵裤,害得他险些……”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望舒了然后倒是被逗得咯吱咯吱笑。

望舒亲了亲他的嘴角,当做奖励,“这世上怎么能有人欺负太子殿下,我们杀了他好不好?”

晏希白又黏黏糊糊亲了回去,甚至愈发得寸进尺,“好,你捅人,我递刀。”

望舒眸光一暗,“晏希白,我说的是真的。”

他气呼呼地较真道:“戚望舒,我说的亦是真的,他上辈子害死你,我把他的尸骨给挖了出来,就挂在宫墙之上,风吹日晒叫他给你赔罪,这种乱臣贼子就活该被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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