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暗黑小奶狗×慵懒波斯猫8
比如到了凌晨,及时发她一句:
【我没睡】
灯已经关了,他侧躺着,不用刻意熬着,也能保持清醒。黑夜让人变得更加敏感,很多以前的事情不受控制跳出作乱。从有记忆开始,父亲的酗酒涉赌,一旦输钱醉酒,家里必将成为炼狱。他九岁时,母亲被打到崩溃,跑出去跳了河。生命的代价非但没有让那人收敛,反而还要变本加厉,三天两头就要挨一顿棍棒。
那座偏僻的城中村,是他记忆中最黑暗的地方,承载了他所有的噩梦。
绿墙潮湿阴暗,砖头长满滑腻青苔,完全没有着力点,夜里想要翻墙逃跑都成了奢望。附近没什么人,留在那一块的基本是老弱病小,一条小路两边,连着臭水沟,再远一点铺着承包出去的农田。他不想回家,却连个躲避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十岁的时候,父亲就找了新对象。他戒了一段时间的酒和赌,转而和那女人一起以虐待他为乐趣。破旧的老房子里,每天都会传出男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求饶声。有好几次,他在眩晕中觉得自己死定了,谁知阎王爷偏不收他。
傅修掀唇轻嘲,手指轻抚左边黑色耳钉。这只耳朵曾经被打至撕裂,内侧至今还能看到缝合的痕迹。耳垂部分,是他们两人当初直接用针戳穿留下的耳洞,那是他最后一次冲傅江海求饶。再见面,他十六岁,长得比傅江海还高,被他指着鼻子骂时,有了反抗的力量,可以一拳将他摁倒。
他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当了模特养活自己,风光回去,冷眼看傅江海气急败坏,被债主追着打,像只狗一样为了一口酒跪下求他。最后,喝到脑中风,成了只有意识不能动弹的活死人,每天都在煎熬痛苦中,清醒地知道自己生命一点一点流失。
凌晨三点,他下床喝了口水,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低头继续发信息:
【还醒着】
光芒驱散了阴霾,他开始想一些美好的事。比如灯光下的漂亮女孩,大气从容的背影,落座时,她对他弯眸一笑。那一刻,艳丽的玫瑰在她身后绽放,万花簇拥,天地静止,眼前人如烙印般深深烙进了心里。
早上六点,他跟她说:
【早安】
放下手机,他闭目养神一会,起床了。被冷落一整晚的手机,终于有了回音:
【早知今日,昨天何必。】
【下次标点符号记得加一下。】
傅修逐字看完,冷水扑脸,扯下毛巾擦干净水珠:
【。】
弥笙……
手机往上翻,一条条信息发的,挺会聊骚啊。还一次发十条,没点实料,显摆什么。整理好妆容头发,穿上今天的工作装,再化好口红,她秀美一挑,慢慢打了一行字:
【你这么年轻,只会打嘴炮?】
傅修到了公司才看到这条消息,想起昨晚浑浑噩噩的幻想和实操,笑容多了几分兴味。她是不是真这么想自己?仔细回想这几日的相处,他笑不出来了。
他确实是这样。
没点能拿出手的东西,全靠一张嘴。奥,还有这张年轻的脸。
“傅修!傅修!”
身后有人追上来,他停下,回头看秦篓。
“今天又不用赶场,走那么快干嘛!”
目光掠过秦篓的腿,他沉默着没说话。他走得不快,单纯是腿长。
“咳!”
秦篓缩了缩脚,不满地咳一声,拇指指向一旁的待客厅:
“那边,有人找你。”
“谁?”
“你自己去看。”确认过眼神,是他惹不起的人,秦篓扔下五个字,溜得飞快。
这做派,铁定没好事。
傅修单手抄兜,往磨砂玻璃墙看了眼,轻讽哼笑。除了她,这世上,就没有好事。
长腿阔步拐弯过去推开门,偌大待客厅,只有一个身材娇小玲珑,一身名牌高定的年轻女人。
他当即蹙眉,倚在门框,抬手向后随意敲了几下玻璃。
背对外面坐着的人惊了下,急急忙忙起身,转过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脸上先是歉意满满,随后挤出一抹笑。
宋繁星看着姿态闲适散漫的男人,贝齿轻咬着唇,低头搅了会手指,才慢吞吞地开口:
“上次的事……”
不等她说完,傅修便嘲讽出声:
“你指的是,因为你喝醉酒抱错了人,还借酒表白,事后又不承认,并且反咬一口,说我骚扰你的事?”
宋繁星急得脸都涨红了,慌张摆手:
“不,不是这样,我从没这样说。”
“那你怎么说的?为什么传到我的耳朵里成了这样?”
宋繁星欲哭无泪,她怎么说的她也不记得了,那天她情绪不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也不明白,一件简单的事情传来传去,竟传得失了真。她也是这次看了新闻,再找厉霆琛才晓得,闹成了这样。
手指揪着包包,语气满含歉疚:
“傅修,真对不起。”
他并不领情:
“对不起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