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计划的变数

“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牵强，”毛利回想了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他一开始抛尸，是油炸而且调味过的碎石块，如果没有那个法医系的女生，大爷就吃下去了，这件事不是这个发展了......”

“一样的，”施易摸了摸长出青茬的下巴，“如果一开始被吃了，她恐怕会继续抛尸，围绕着大学城，抛尸范围足够广，次数足够多，等差不多了，再扔一只断手，用同样的塑料袋装着，你觉得会怎么样？”

会掀起一场波及全国的爆炸性社会舆论。

无异于在互联网上投放一颗无形的原子弹。

杀人肢解，油炸碎尸，食人狂魔。

无辜市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人肉。

而且事发区域就在大学城，大学生是这个社会上，最有精力，最有时间，最刨根问底，信息传播速度最快的互联网群体。

结果终究会是一样的。

绿麻村的监控升级，至少会持续到这个月的月底。

或许按照凶手原本的计划，他还要重复多次油炸的动作，深夜丢到大学城，被发现的风险会增加。

只不过目前的情况，在没有无辜人员受牵连的情况下，他既能减少风险，又达到了他的目的。

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改变这一切的变数是什么？

变数是文可歆。

她的梦改变了游戏规则，她的梦加速了游戏进程，她的梦把自己拖入了危险的境地。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就能解释凶手为什么一开始要油炸碎尸，也能解释把几个人的人体组织直接扔到我们脸上，因为凶手目的由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姚皆宜想起了今天调查到的事情。

“这几个男的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我今天查了，熊渔他老婆和他分居就是因为他经常搞外遇，除了对自己的学生下手，还在外面谎称自己单身，和多位女性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堪称时间管理大师，还能从富婆手里骗钱花，跟不少同事都炫耀过他曾经让好几个女人为他寻死觅活为他多次堕胎，一点都不知收敛，好几次有人闹到学校里来，但是工商大学的副校长是他的亲戚，所以事情都被压下去了，他就一直在这当教授，也是因为这个副校长亲戚，他老婆想和他离婚都离不成，因为他老婆副业收入很高，他不愿意离婚，就是要耗着，他手上估计有他老婆的把柄，想要离婚就威胁取消她副教授的职称，把她事业毁掉......”

洛林听得咬牙切齿，“真该死啊。”

“还有蓝望野，他的攀岩馆去年开始就资金周转有问题，水电铺租员工工资还不上了，他有犯罪记录，征信也有问题，没法贷款，然后他骗小姑娘给他卖房还贷款，也不给人还钱，逼得小姑娘要跳楼自杀，没死，但是摔成了植物人，但是钱也没用来发工资，被他取走了，然后人就失踪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伤害女性的案底吗？”

“不是，”姚皆宜回答得很果断，“那个最年轻的研究生没有，叫林什么来着？”

“林若淼。”

“啊对，林若淼，是这个名字，那个什么杨建，是富二代玩的花，酒吧看到喜欢的女生，就花钱，不肯的就用强，也闹到过局里，都给他家里人花钱摆平了，汪敬更花，他有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游泳队里不知道这事......”

“我有点好奇，”毛利问，“凶手是怎么将他们一个个搜罗起来的，我听着更像是受害者对他们进行的集体复仇，凶手不会不止一个吧？现实版本的女性复仇者联盟？”

施易有些沉重的深呼吸几番，“首先更正一点，林若淼并不清白，他也有受害者，”那时的帐篷里外，可能和现在的天空一样黑，“其次，你所说的多人完成复仇，从团体犯罪的群众心理来说，为了保护自己和其他人涉案人，她们会选择将一切处理得隐秘干净，不会像现在这样，试图引起大范围的社会舆论，她们自己的身份和死者的身份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是绑定的，警方很容易就能调查到她们头上......”

“那或许她们为了洗清彼此的嫌疑，选择交换杀人？”

很快这个答案也被洛林否定了，“如果真要交换杀人，就应该安安静静地一个个解决，而不是把所有的尸块装在一个袋子里，丢到警方脸上，这样一查就能知道他们的死之间有关联。”

“我有一个问题，”姚皆宜抬手示意，“凶手是男是女？我们之前通过服装判断死者是顾家豪，所以是男性，但是现在调查的方向显示，对死者产生杀人动机的都是女性，那这个一米八左右的蒙面人，ta有没有可能是个女人？女人也有长得高的吧，我们那长得高的女的其实不少，一米七五以上的人点个鞋垫也能一米八，对吧？”

刚好就在这时，防爆组传来了不止一个‘好消息’。

第一，铁链中间的不是水银引爆装置，只是个看起来很像的劣质模型，只不过被粗铁链缠绕在中间，视线受阻，很难一下子做出判断。

第二，房屋内外也用机械狗进行了完整的排查，也人工排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疑似炸弹的装置，室内安全，刑警可以进入现场。

最后一个‘好消息’，防爆组组长马佳让他们自己去看，他要先走了。

脱下厚厚的防爆服，马佳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打捞上岸，脸色煞白，话没说几句就开始干呕。

洛林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马佳来不及说话，先跑到一旁去吐了，那声音，就像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尽数吐出来。

“这防爆服是真辛苦啊，”毛利给他找了瓶水，拍拍他的肩。

来到屋门前五米远，他们就知道马佳为什么作呕了。

就算警方在门口布置了一个隔绝气味用的厚塑料布帘子，屋子里面依旧能传出非常严重的腐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