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仙人洞和八宝饭 - 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 - 西瓜珍宝珠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10章 仙人洞和八宝饭

岑开致蓦地回过神来,冷汗已经渗了出来,她谨慎起身,捂着崔姑的嘴示意她看外头,印在门上的影子高大,是个男人。

崔姑与她一左一右,藏到高高的花架后,温室里育出来的百合开得正盛,枝干挺直,花朵膨大。

从外间到内室,屋里帷帐一重叠一重,家中喜事,又逢秋冬寒天,一层纱后还有一层厚实的红帷帐。

那人掀得都有点气闷了,岑开致就见身侧红帷帐凸起一张人面,五官含糊不清,他寻不到开合处,正缓缓蹲下要从底下掀起。

岑开致当机立断,狠狠将花瓶冲着那人的鼻骨砸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痛呼一声。

崔姑怕得手抖,但也学着岑开致的样子,将自己手边的花瓶也砸了过去。

岑开致砸完还不算,又拔了烛台上的红烛。

那对龙凤烛台是镀金铜铸的,无比厚重,女娘非双手不能拿起,岑开致拿烛台当锤子那么捶了十几下,直到有些力竭。

帷帐后也没声响,岑开致捏着烛台掀开帷帐,就见地上躺着的人她的确不认得,手上还握着一把长刀。

岑开致缓缓俯身,似乎松懈下来,就在那人睁开双眸准备暴起的一瞬间,岑开致已将尖锐的烛台尖钉没进了他的胸口。

红烛长而粗,才可彻夜燃烧不灭,刺穿红烛的烛台尖钉足有四寸长,倒比一把匕首还好使。

岑开致几乎能感受到尖钉刺破皮肉筋膜,错过骨骼,又刺破胸背,被地面上的厚毯抵住的微滞。

那人不可置信的瞪着岑开致,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要死了,还是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样给一个貌若秋月,手腕细得像茭白的女娘手上。

娇柔与凶悍原来并不矛盾。

岑开致把两个花架子压倒那人身上,又砸又打的动静大,院里已出来了好些人,崔姑咬紧牙关忍住恐惧,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去瞿家寻泉司直!”

原本空灵而清幽的月光在这杀人夜也变得惨白冷然,它落在庭院,也落在青山,它落在水井,也落在深潭。

江星阔怎么想也想不到,沈平居然把人引到了三珠府附近。

虽说此时没有亲眷住在庄子上,这三珠府上住了好些养老的忠仆,养护果林的农人也远远近近的住着。

这万一有个什么不凑巧的,碰上了,谁不是亲娘怀胎十月,受尽苦楚生下来的,难道就该这么倒霉?

不过一细想,沈平许也不晓得这三珠府是他家的庄子。

山林茂密,怪石嶙峋,即便有些响动,又泄露了点踪迹,只要不是明晃晃的站在月光底下,其实很难被人觉察,鲁八和荀海早就跟紧了。

眼下沉平正在仙人洞旁,胡娘子不知被他藏在何处,只孤身一人与几个黑衣人对峙着。

“这几人原也跟着他呢,是沈平自己喊他们出来的,说是他们要找的银子就在这。”

鲁八指向仙人洞,水潭中一轮残月碎了又合上,他不解的挠挠头,道:“他说银子在水里,这不是耍人吗?”

江星阔没言语,脑子里却闪过自家那只总爱来三珠府玩的灰枭,它除了给岑开致带回来一根金签子外,早些时候还曾叨回来几粒碎银子。

李氏觉得很有趣,又喂了它极肥嫩的好肉,它就记住这是个好玩意了,那回是叼回来奉承岑开致呢!

下方几人对峙不休,要推了沈平下仙人洞掏银子。

沈平被他们按在水里,快憋死了又提上来。

反复几次后沈平依旧呛咳着说:“若真想要银子,淹了我没用,找几个好水性的渔民潜进去,临安地下水系四通八达,从那个水旋投下去的银子既没被冲到野村河岸的浅滩上,那就说明它在另一处。我也查了许久,才从一本古书上看到一个故事。说是百来年前有个妇人与郎君吵嘴投河……

他说着又被按进水里,吸呛了一大口,水激进胸肺里,余下一点性命只用来咳嗽,再说不了故事。

沈平艰难缓过一口气,竭力吼道:“江大人!非要见我死了吗?!

鲁八看江星阔,见他淡淡一扬手,就从腰后掏出双刀,在眼前刮了两下,闪过一片银光,从树间越了下去。

随着他一声喊,顿时从四面八方冒出几十个好手,那几人晓得中计,一刀先劈向沈平,沈平转身一躲,背后被割了开来,跌进深潭中。

江星阔飞身下去,点潭水而过,将他提了上来。

临安只有这个季节少雨,再过几日就说不定了,此时瀑布断绝,没有遮挡潭水。水下深渊,连月都照不进去,只在浅处试探。

荀海搞定几人,探着脖子瞧了眼,就觉得后脖颈冒凉气,哪怕底下真有一座金山银山,他也不下去!

来寻失银的几人功夫虽好,但也抵不过人多势众,为首一人冷笑道:“大半夜的,江少卿还有闲情逸致陪我们几个出来赏月,家中新婚娇娘,如今身子都要冷了吧?听说那女娘模样颇好,也许我那兄弟会手下……

留情二字尚未说完,就觉剑气迫人,鲁八正提着那人,就觉下腹一凉,眼瞧见江星阔的长剑将那人喉管捅了个对穿,刀尖贯喉,还对着他的宝贝,鲁八赶紧挪屁股,担忧的看着江星阔。

他已转身,纵起轻功离去前冷声道:“留着命,别让血呛了,到了牢里好好招呼。”

鲁八手忙脚乱的给那人止血,心道大人这手也真是够准,这么要紧处刺了个窟窿,却没喷多少的血,不做刑官,也好做医官了,刮骨去痈,哪个比得上他。

一行人上山悄无声息,下山倒是浩浩荡荡。

山腰处的庄子轻轻的开了门,露出一点几不可见的灯笼光,又飞快的掩了进去。

荀海与鲁八对视一眼,也没理会,他们是官差拿人,又不是盗匪夜行,名正言顺,怕什么!

这庄子是胡家的,他们也摸了底,听说是胡家的女婿丁忧去职,陪他夫人在这住着养胎呢,月份浅,还没透出消息去,倒也说得通。

院里灯笼随着人移步走而轻晃,到了后院孤零零的一张石桌旁。

“爷,走了。”

荆方轻轻点头,道:“那你歇了去吧。”

“诶诶,爷,您也早些歇了吧。”

荆方没说话,又问:“那个也姓胡的女娘如何了?”

“灌了药,烧还没退呢。拿咱这当善堂还是医馆,真是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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