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米粥
翌日,严鹤仪在那张本该属于他、但现在却属于另一个男子的床榻上醒来,一睁眼,便是那人透红熟睡的脸颊。
他赶紧抽回搭在元溪肩上的手,移开与他缠绕在一处的腿。
元溪被惊动了,但还是未醒,嘴里含含糊糊地哼唧了一声,把脸朝向里面,继续睡了。
晨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笼在元溪露出来的肩膀和颈子上,上面一层透明又细密的小绒毛也显了出来,给那本就细腻的地方添了一丝朦胧之感。
一眼看过去,恍恍惚惚如在梦中。
严鹤仪控制不住地想:晨光与月光确实不同,晨光要明朗些,让人想要飘到半空,月光则更柔也更媚,让人情愿随着它沉沦。
所以,这两种光照在同一个人的肩上,给人的感觉却不甚相同。
他满脑子都是昨夜里那些片段,旖旎的、痴缠的、湿漉漉的、软绵绵的。
严鹤仪觉得自己荒唐至极,实在是趁人之危、不知克制、臭不要脸。
昨夜里,两人应该是吻了好久,至于后来的事,严鹤仪记不太真切了。
仿佛是元溪的手太不安分,碰到了严鹤仪下身那一处禁忌的地方,被一瞬间清醒的严鹤仪按到床上,强制箍着睡着了。
也仿佛是两人吻着吻着,便...睡过去了。
严鹤仪更倾向于相信第二种。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严鹤仪守了二十年的童贞之身,现下应该是还在。
他手忙脚乱地起了床,还不忘把元溪往外挪上一挪,给他摆了个睡着舒服的姿势。
轻轻打开屋门,抬头一看,严鹤仪觉得,自己方才的结论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更改:现下已然日上三竿了,所以与月光做比较的应当不是晨光,而是正午的阳光。
那若是晨光呢?更明朗?还是更柔和?
严鹤仪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把自己从这危险的想法中甩了出来。
他到井边打了来一桶水,洗了把脸,然后褪下单薄的亵衣,想要擦洗一下身子,让自己清醒一下。
湿了冷水的帕子还未沾身,他便已然很清醒了。
只见自己的脖颈、肩头、胸口、上腹,目之所及,皆有几小片殷红的暧昧痕迹。
他急忙穿上了亵衣,坐在石凳上缓神。
难道?
不,当是没有的。
他又忆起了一些片段。
比如,他的学生姜元溪伏在自己耳边,长长地喘息着,声声唤着「严先生」。
又比如,那人把自己推倒在榻上,用温热的唇一寸一寸地吻了上来,然后,又被自己压了过去,更加放肆地回击着。
他捂住自己的头,脑子里乱得吓人。
若是之前,严鹤仪还能以元溪的学生身份来劝自己,把那些不正常的想法和反应统统压下去。
但是现在,他却无法再将元溪当成是自己的学生了。
其实,从一开始,两人说的便是让元溪来当助教。
只是,严鹤仪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下意识地把元溪当成跟狗娃他们一样的学生,以此来欺骗自己,把对他的那些好,都当成是对学生天然的爱护。
看着上半身满满的红痕,严鹤仪觉得,这种想法可真是相当站不住脚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与男子亲近,竟是对方来做主导......
严鹤仪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尽力阻止自己去想这些愈来愈荒唐的东西。
坐在院子里被日头照了许久,严鹤仪勉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应当...大概...兴许...是喜欢上元溪了。
那么,昨日他那句「喜欢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书上说,酒后吐真言。
可书上又说,酒后乱性、酒后失言。
元溪应是属于哪一种呢?
――
酒后的元溪四仰八叉地在床上醒来,头隐隐作痛,嘴唇肿成了原来的两倍,嗓子也干得很。
我昨日跟冯万龙打架了?
那这人下手可真够狠的!
他皱着眉头坐起来,只觉身上无一处不酸痛。
元溪记得,昨日自己似乎是坐马车回家,可是,这平安村里哪来的马车?
“哥哥?哥哥!”
“哥哥!”
“严先生!”
“严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