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桃子
元溪脸上、胸口都是潮红一片,那香的药效似乎已到了末尾,因而便释放出所有的本事,一股脑地发作起来。
严鹤仪打了盆井水,用棉布给他擦脸,元溪还是热得难受,手里紧紧攥着严鹤仪的长衫,嘴巴开合着,不停地泻出些呻/吟来,胸口的衣裳已经被他扯破了。
最后,他索性跑到院子里,把刚打出来的井水往身上淋。
严鹤仪赶紧抱住他:“会着凉的,元溪。”
又被折磨了好大一会儿,药劲儿才过去,两个人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严鹤仪感觉怀里的人猛得抽搐了一下,正急促地喘着粗气。
元溪已经好久都不发梦魇了,严鹤仪甚至都快忘了他梦魇时的样子,现在又见他这样,伸手一摸,果然又是湿乎乎的一脸眼泪。
他连忙拍了拍元溪的背,嘴里低声哄着:“不怕,元溪,不怕。”
元溪逐渐平静下来,有些哽咽地道:“抱歉,哥哥,把你吵醒了。”
严鹤仪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继续安抚着怀里的人,柔声道:“不用道歉,元溪,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事,梦里都是假的,别怕,怎么出这么多汗,热不热?”
“不热,哥哥。”元溪抬头看了一眼严鹤仪,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我去倒点水。”
严鹤仪正想说自己去,元溪便已经起身下床了,他小心地端过一碗水来坐在床边,用勺子盛了伸过去:“哥哥,喝点水吧。”
“你是...给我倒的水?”
“对呀,哥哥的嘴唇都起皮了。”元溪依然举着勺子,“哥哥坐起来,我喂你喝。”
严鹤仪总觉得有些不适应,还是乖乖坐起来,让元溪喂了几勺水。
他把碗接过去,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好了,快过来睡吧。”
元溪又躺了回去,过一会儿翻个身,把脸朝向了床里面。
严鹤仪感觉到他的动作,轻轻从后面抱住他,却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在不停地抽动着,虽然似乎已在极力克制,严鹤仪却也猜到他这是在悄悄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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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背了元溪从镇上走回来的缘故,严鹤仪本来就有些红肿的脚踝已经彻底不能走动了,叫村里的大夫来瞧,说是骨头错了位,得静养上一段时日。
再加上满身大大小小的伤,严鹤仪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骇人。
元溪依着大夫的话,一日三次地给严鹤仪上药,做饭、洗衣之类的活计,他也主动揽了过来,绝对不让严鹤仪伸一下手。
虽然已经立秋,秋老虎还是很凶,这几日甚至比之前更热了。
用罢晚饭,元溪扶着严鹤仪到院子里纳凉,天暗下来之后,起了风,虽小得连发丝都险些吹不动,但总归要比白日里凉快一点儿。
元溪手里拿着个芭蕉蒲扇,在严鹤仪身侧给他扇风,还连着往屋里跑了好几趟,端出茶水、果子来喂给他。
严鹤仪见元溪跑进跑出,小腿上还被蚊子咬出好几处红痕,心里酸溜溜的,对着屋里喊道:“元溪,别忙活了,陪我吹一会儿风吧。”
这几日,严鹤仪只有对元溪提点什么要求,比如「陪我坐一会儿」、「陪我一起睡」,或者「这个我吃不下了」之类的,才能让元溪短暂的歇一下或是吃点东西。
元溪似乎是变了一个人,现在的他忙里忙外一刻不停,若是被那些顽固诸如冯万龙家四叔之类的人瞧见,想必是会夸上一句「好夫郎」的吧。
严鹤仪把元溪揽在怀里,轻轻给他挠着小腿上蚊子咬的红痕,用带有一丝嗔怪的语气道:“不要再干活了,元溪,咱们一起懒着,好不好?”
元溪仰起下巴,指尖摩挲着严鹤仪脸颊上结的红痂,微微皱着眉:“哥哥,疼不疼?”
严鹤仪顺势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小心翼翼地吻着每一个指节。
那只单薄的手上,不知被什么磨破了皮,被严鹤仪的唇碰到,无意识地抖了一下。
严鹤仪抬起眸子来看元溪,元溪浅浅地笑了一下,便乖乖凑过来,闭上眼睛等着严鹤仪吻他。
往日里两人亲吻时,元溪总是不老实,舌尖在严鹤仪口里横冲直撞,还总爱咬他的唇,或者是用四只小虎牙轻轻磨一磨他的舌。
这一回,倒全然是由严鹤仪主导,比如什么时候动舌尖,什么时候歪头,什么时候停下来歇一会儿,而元溪就像是个乖巧的娃娃,任由严鹤仪摆弄着。
因而,两人唇舌缠在一处,却如这夜来的风一样,淡淡的,细细尝一尝,还有一股清苦的药味。
厨房门口的小炉子发出「滋滋」的声音,应当是上面小药罐子里的药溢出来了,元溪急忙起身,过去掀了掀盖子。
几天时间,他已经能把药煎得很好了,只是偶尔会把握不好火候。
就像这一回,里面的药溢出来了一些,他抽掉几根柴,用一个大勺子搅了搅快煎好的药,低声自语道:“可惜了,洒了这么多。”
严鹤仪正要叫他,团子突然飞也似的冲出去了,围着来人使劲儿摇着尾巴,不用猜,必是周子渔来了。
除了元溪和严鹤仪之外,团子最喜欢的便是周子渔了,有时候那副上赶着黏糊过去的样子,甚至比对严鹤仪都亲。
听说严鹤仪受了伤,周子渔便每日都来,今日赵景也跟着来了,手里提着一篮子的桃。
一进院门,周子渔就瞧见了药罐子旁边蹲着扇火的元溪,笑着打趣道:“小祖宗这几日为何这么乖?严先生一受伤,你便贤良起来了?”
他接过元溪手里的小扇子,又瞧见元溪脸上的一抹灰,抬手给他擦了擦:“都成小花猫了,快去洗洗。”
“给你带了桃子,刚摘下来的,可甜了,去吃吧,这里我照看着。”
元溪用井水洗了四只桃子,他想着切成块严鹤仪吃起来方便些,又不好意思只给他这样,便去厨房把四个人的都切好了。
这些都是村里桃林结的,个顶个的饱满,刚摘下来是脆的,若是再放上几日,等桃子软下来了,用手使劲儿揉揉,在上面开个小口直接嘬,便能喝到甜滋滋的汁水。
药煎好之后,元溪又赶紧盛过来给严鹤仪,还拿出上次做的杏子蜜饯,给他消嘴里的苦味。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更凉快了些,蚊子也多了起来,元溪手里拿着个大蒲扇,不停给严鹤仪赶着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