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元宵加汤圆儿
年后的这几日,私塾里放了假,元溪整天带着孩子们满村乱跑,光小鞭炮就放了一大堆。
狗娃把鞭炮一颗颗地拆开来,悄咪咪点上一颗,往哪个孩子脚下一扔,就能把人家吓一跳。
私塾的孩子都被狗娃吓过,甚至严鹤仪有一回在自家院子读书的时候,都被狗娃往脚下扔过炮仗,气得严鹤仪把人捉住,摁着问了好大一会儿的功课。
唯独一人,狗娃没敢招惹,那便是小月。
自从上次之后,狗娃简直就成了小月的小护卫,整天「姑奶奶」地叫着,有什么好吃的都悄悄给她,搞得那些孩子们打趣,说让他干脆改名叫狗腿子。
这事儿传进了赵景的耳朵里,他那对利剑般的眉立刻变得更利了。
有一天,狗娃从外头疯够回家,路上就被赵景捂着嘴扛走了。
赵景把人带进牛二家,盛哥儿在厨房没露面,牛二正拿着镰刀在院子里哐哐哐磨着,吓得狗娃差点儿尿了裤子。
元溪同周子渔悄悄躲在里间儿,趴在屏风后头瞧热闹。
只见赵景板着脸,拳头紧紧握着,同山匪却是有几分相似,狗娃缩着脖子站在他面前,跟个小鸡崽儿似的。
赵景把狗娃一顿威胁,胡说八道什么「想当年我出去闯荡,刀上可是沾了不少血」,还有什么“小月是我亲妹妹,若是哪个小子敢对她动什么歪脑筋,就让他尝尝自个儿的拳头”之类的话。
最后,赵景又装模作样地让狗娃坐下,给他塞了一口袋的糖块儿,说是叫他来就是想问问私塾有没有人欺负小月。
狗娃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保证只要有自己在,绝对没有人敢欺负小月。
赵景把人放走之后,元溪同周子渔从屏风后头出来,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子渔微微蹙着眉尖儿,“小景啊,这小子怕不是以为你让他帮着保护小月呢。”
元溪点了点头,“这下,这小子更要缠着小月了。”
“啊?”赵景用指头捏着周子渔的袖子,似乎在求安慰,“我不会威胁别人,就是瞧着那些山匪都是这副样子的......”
上次,山匪被整个一锅端儿,官府又派人进山仔细搜了一遍,保证这一带的山匪都被肃清,回首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周子渔使劲儿踮起脚尖,才堪堪摸着了赵景的后脑勺,“行了,我瞧着狗娃挺不错的,你就安心等着做大舅哥吧。”
“大舅哥?”赵景睁大了眼睛,“什么大舅哥?小月才多大?”
他颇有些烦躁地走到桌边儿,又折了回来,“不行,我要再去找他说说。”
“呐,”牛二从院子里头进来,把磨得锃亮的镰刀伸了过来,“用这个,一劳永逸。”
外头,狗娃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的袄子,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二哥――”盛哥儿用木托盘端来了四碗甜水,“别总拿这东西吓唬人了,小心狗娃他娘挠你。”
牛二赶紧把镰刀放在墙边儿,小跑着接过了盛哥儿手里的托盘,“怎么不叫我过去端,仔细烫着。”
“渔渔――”元溪扯了扯周子渔的袖子。
“嗯哼,怎么了溪溪?”周子渔立刻便明白了元溪的意思,顺势搭上了他的手。
“快过来靠着我,站这么久了,仔细累着。”
周子渔点点头,“好的!”
牛二跟盛哥儿微微张嘴盯着他俩,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赵景帮着牛二摆好几碗甜水,“别理他们,这俩人......”
他悄悄指了指自己的头。
“说什么呢小景?”周子渔跳起来拍了拍赵景的后脑勺。
赵景赶紧端起一碗甜水,“来,渴了吧?”
元溪大剌剌地往凳子上一坐,端着碗喝了一大口甜水,往屋外瞧了一眼,“我想哥哥了......”
周子渔绕过来,把手搭上元溪的肩膀,“哥哥来了。”
赵景使劲儿叹了口气,“我也想严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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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元溪被严鹤仪抓了壮丁,拘在院子里头搓元宵,左搓搓,右搓搓,圆溜溜的元宵便搓好了,个个都跟元溪的脑袋瓜儿一样圆。
搓好了元宵,元溪又开始让严鹤仪教他包汤圆,美其名曰「南北结合,天下一家」,其实就是自己嘴馋,既想吃有嚼劲的豆沙元宵,又想吃软乎乎往外淌馅儿的芝麻汤圆儿。
元宵便是先把豆沙馅儿搓成小圆球,放在外头冻一会儿,然后准备一个斗,里头是糯米粉,把豆沙团沾上水,在糯米粉里头滚一滚,这团子便愈滚愈大,如此重复个五六回,元宵就成了。
汤圆儿则是先把糯米粉加水揉成面团,然后分成小剂子,用手把小剂子按扁,然后便同包饺子一样,把馅儿包进去就成。
团子又穿了件新衣裳,在阳光照着的地上滚来滚去。
“哥哥,”元溪指着团子,“把这个大元宵煮了吧。”
严鹤仪伸出指头,戳了戳元溪的脸蛋儿,“我更想吃这个。”
“好,”元溪竟出奇的好说话,把脸凑到了严鹤仪嘴边儿,“吃吧,哥哥。”
严鹤仪受宠若惊地在元溪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一不留神,便吃了一嘴糯米粉。
“元溪啊,”严鹤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包个汤圆儿,也能弄得脸上都是糯米粉?”
元溪笑得一脸狡黠,“哥哥自己要吃的,甜不甜?”
“甜,”严鹤仪很给面子地回味了一下,“乳酪味儿的,又香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