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赵堵在了宫殿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赵蘅玉。

殿内只留有燕支和花钿，二人俱是忐忑不安，赵蘅玉怕赵迁怒，颔首示意她们都退了出去。

赵蘅玉不明白赵为什么生气了，这应当是她第一次见到赵如此情绪外露，她不由得心慌地后退了半步：“你……你怎么了？”

赵比她小上半岁，但个头比她高了不少，他近几年开始在兵部当差，虽然还是俊美得雌雄莫辨，却已有了迫人的气势，他向赵蘅玉抵来的时候，赵蘅玉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迫。

赵蘅玉意识到自己的胆怯，觉得有些丢脸，她强行站住不再往后退，她抬头，眼神灼灼看着赵，反问道：“是你自己不答应同我出宫的，现在却要怪我和文若哥哥出宫么？”

赵冷笑：“文若哥哥。”

赵蘅玉不明白赵的意思，她接着说道：“况且，我和文若哥哥是未婚夫妻，同他出游，其实算不得出格。”

未婚夫妻……

这四个字，从未像这一刻让赵心灼。

更而这一切都是他推给斐文若的，一枚小小的荷包，他让赵蘅玉和斐文若成为了未婚夫妻。

赵蘅玉看着赵沉默，以为她说服了赵，她紧绷的身躯顿时松懈。

她越过赵闪身走进了殿内。

赵蘅玉发觉，赵对她和斐文若的事有些过度关注，她抿了抿嘴，说道：“阿，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及笄，我和文若哥哥的私事，你不该过问。”

赵面色发寒：“是私事还是私情？”

他转身，一步步将赵蘅玉逼到角落里，他迫而视之。

赵蘅玉被迫仰视着他，被他眼中灼热的怒意烫到一般，她飞快别开了眼睛。

她说道：“私事也罢，私情也罢，都是我和文若哥哥之间的事，你……”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弱，赵的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肩，他低头皱眉盯着赵蘅玉，额头快要相抵，鼻尖几乎擦过她的鼻梁。

他是在对赵蘅玉怒目而视，但望着赵蘅玉一张一合的檀唇，看着她因气恼而发红的眼尾，有几个瞬间，他错开了鼻梁，微抬起下巴，快要与她两唇相贴。

赵强迫自己拉开和她的距离，哂笑道：“阿姐是烦我了。”

真是可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是赵蘅玉先烦了他。

赵蘅玉被赵抵在角落里，她蜷缩着身子，只觉得赵有些失控，直到感觉到赵冷静了一些，她小声说道：“我身为大雍朝的公主，身为父皇的女儿，一向是恪守规矩的，本朝的公主们，哪个不是肆意风流的，远的不说，姑母尚未出阁的时候，也很是洒脱不羁，就算是父皇也不曾管过她。”

赵咬牙说道：“他们是姐弟。”

赵蘅玉说：“我们也……”

赵面色难看，制止了她：“闭嘴！”

赵蘅玉继续道：“我们……”

赵想要堵住赵蘅玉的嘴，他又低下头，有股莫名的冲动吸引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但他再度直起了身，他烦躁得不行，一把扯下了腰间的玉佩，将温凉的羊脂玉佩塞进赵蘅玉的口中。

赵蘅玉愣愣地看着他，神色懵懂，她唇上衔着润白如脂的玉，穗子坠在唇边，微微晃荡着。

她微启着唇，露出一点细细的贝齿，柔软的唇被白玉压着，不能吞也不能咽，难受得眼中浸出水光。

赵呼吸一乱，狼狈地将玉佩扯了出来。

一点湿意握在手心，赵心跳微乱。

赵突兀地问道：“若今夜阿姐同我出宫，我要了，阿姐会给么？”

赵徇说完，没等赵蘅玉说什么，他面色剧变，惊惧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

赵蘅玉拧眉。

给？给什么？

看着赵蘅玉皱眉，赵冷笑一声，转身坐下。

赵恢复了冷静，他神色冷淡地望着赵蘅玉：“斐文若昨夜是怎么哄着你的？”

赵蘅玉没有听懂，她以为赵在问昨夜看灯，斐文若是怎么哄她玩。

赵今日这样气势汹汹，赵蘅玉哪里有心思和他说这些，她只是说：“阿，我累了。”

赵一动不动，看起来是要追问到底的架势，赵蘅玉不解问道：“你很在意阿姐昨夜的事吗？”

赵仿佛浑身血液都僵冷了一瞬。

半晌，他声音干哑笑道：“我自是不在意的。”

他起身，离开，动作僵直，莫名有些气急败坏的狼狈。

赵今早的出现没头没尾的，让人摸不清目的，赵蘅玉摇摇头，不去细细琢磨这件事，她太困了。

上元节之后，赵蘅玉快半个月没有见到赵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夜赵是在和她吵架，这半个月，也许是赵在刻意避着她。

赵蘅玉无奈，提笔又开始给赵写信，这封信照样没有能送到赵跟前，倒不是赵又将信烧了，而是，他离开了京城。

朝廷为是否出兵鞑靼争吵了几个月，就在他们争吵期间，边境被烧杀抢掠了好几次，民怨沸腾。

如今皇帝病重，太子不定何时就会登基为帝，他迫切要赢得民心，无论朝中有多少人反对，他都坚持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