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严冬已过,快到春日，这天日光格外舒朗，

赵蘅玉被叫到杏花殿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她告诉赵：“还是白天。”

赵毫不在意说道：“白日又如何。”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明晃晃的日光隔着帷幔透了进来,晃得人眼睛生疼。

赵捻着她的唇，问她知不知道他想了她几回。

她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在赵的想象中,她一定很是不堪的样子。

赵蘅玉尽管很清楚地知道目前的状况，可依旧忍不住有种荒谬之感。

明明在人前她们是势同水火争锋相对的，嘉嫔都私下劝过赵蘅玉,不要和赵闹得太生分。

谁能想到,私下里她却和赵胡闹成这样。

她望着外头,水晶帘映着十里湖光,一阵风过,水晶珠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红绡罗帐中暖香幽霭，金猊熏炉静静烧着,火光明灭。

她的指尖抚过织满鸳鸯纹的五彩锦被，这时的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这破败的冷宫，怎么忽然之间大变了样。

赵大手握住她细得过分的腰肢，赵蘅玉期期艾艾道：“今日不行。”

赵没有理会，大掌握住她的脚踝。

赵蘅玉瓮声瓮气说道：“我月事来了。”

赵动作一僵,停了下来。

赵蘅玉软声软气道：“是真的。”

赵直起身来,他略带不悦地看着赵蘅玉：“莫不是要反悔了,阿姐如今独掌干清宫,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么？”

赵蘅玉咬唇道：“我没有骗你。”

她触到赵怀疑的目光，他似乎在转着主意要一探究竟，赵蘅玉心一横：“你一验便知。”

说完后，她望着赵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怀忐忑：“你不会真想查验吧。”

赵伸手，赵蘅玉惊诧地瞪大了眼，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她回过神来，挣扎不休：“别……”

大掌最后却是停下，他像是单纯在让她取暖，热气汲汲传到她的身上，她听见他问：“疼？”

赵蘅玉一怔，她竟是误会了赵的意思，她想歪到爪哇国去了。

她讪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疼？”

赵说道：“几年前你偷偷和燕支说疼的时候并不避着我，我自然知道。”

赵蘅玉一愣。

她每逢月事来到时候，总是疼痛难忍，有一次她和燕支撒娇抱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赵也在，赵神色如常，她以为他不懂。

那时候赵也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关心，赵蘅玉以为他不懂。

现在他却要亲密地关心她，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装糊涂呢？

赵蘅玉想不明白。

见赵蘅玉走神，赵不满地重重咬了她的耳垂，赵蘅玉吸了一口气，不住向后缩着，泫然若泣道：“会留印子。”

赵冷笑地望着她：“你怕什么？你的宫女都知道了你我的私情，你的身子难道还有旁人要看见？”

赵蘅玉也说不出个所以，她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但赵却咄咄逼人起来：“你是怕生了疤，日后让斐文若瞧见？”

赵蘅玉不愿在这种时候提到斐文若，她别开脸：“别提他。”

赵眼中迸起怒火，他拧过赵蘅玉的下巴：“怎么？伤心？”

赵蘅玉眼眸浸着水，雾蒙蒙地望着他：“你难道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赵被激起了怒意，他伸手按住了她。

赵蘅玉被吓到，怔怔半晌不敢动，她颤着声音咬牙道：“住手！”

顶着赵沉甸甸的目光，赵蘅玉用柔荑般的手握住他的一根食指，慢悠悠地握紧，她长睫不住地抖。

赵撤开了手，他捏着赵蘅玉的下巴，望进她含泪的双眸：“换个。”

赵的目光缓缓向下移。

她佩戴着一条细细的项链，一粒殷红似血的玛瑙坠在胸口。

血红的玛瑙被撞得四处乱滚。

她忍不住拢起手臂，收紧了一些。

玛瑙坠上莹莹的光霎时间被污浊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