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月光下，杜羽泽手持长剑的身影宛如谪仙。那柄三尺青锋通体银白，剑身上流转着水波般的光华，与平日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判若两人。

"羽...羽泽？"随欣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杜羽泽没有回头，剑尖直指那绛衣女子："噬灵妖，你的罪孽到此为止。"

女子——不，现在应该称它为噬灵妖——胸口被长剑贯穿，黑血汩汩流出。它扭曲的面容上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会找到这里...？"

"追踪你的妖气并不难。"杜羽泽的声音冷得像冰，"放开那个女孩。"

噬灵妖发出刺耳的尖笑，突然身形暴涨，化为一股浓稠的黑雾。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在无声地尖叫着。

"小心！"于若淳大喊，"它要现原形了！"

黑雾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畸形怪物——人首兽身，四肢细长得不自然，全身覆盖着鳞片，腹部却裂开一张血盆大口，里面布满倒钩般的利齿。

"剑仙又如何？"噬灵妖的声音变成了多重混合的诡异音调，"今日连你一起吞噬！"

它猛地扑向杜羽泽，速度快得几乎化作一道黑影。杜羽泽不慌不忙，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银光闪过，噬灵妖的一条前肢应声而断。

"方原，现在！"杜羽泽喝道。

方原如梦初醒，冲向庙内。噬灵妖想要阻拦，却被杜羽泽一剑逼退。随欣见状，也顾不得震惊，立刻调动青空珠的能量，一道金光射向噬灵妖的眼睛。

"啊！"噬灵妖发出惨叫，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趁此机会，方原抱着一个小女孩冲出庙门。女孩约莫十岁，瘦得皮包骨头，双眼紧闭，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妹妹！"方原的声音哽咽了。

噬灵妖见猎物被救，暴怒异常。它不顾伤势，疯狂地扑向杜羽泽，腹部的巨口大张，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

杜羽泽剑势一变，舞出一片银光组成的屏障，将黑雾尽数挡下。但噬灵妖的攻击太过猛烈，他被迫连连后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妻主，助我！"杜羽泽突然喊道。

随欣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她集中精神，将青空珠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向杜羽泽。银剑吸收了金光，顿时光芒大盛，一剑斩下噬灵妖的头颅。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化为腥臭的黑水渗入地下。那些被困在它体内的人脸也一个个消散，仿佛得到了解脱。

"结束了..."于若淳长舒一口气，尾巴都耷拉下来。

杜羽泽收剑入鞘，转身看向随欣，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月光下，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却多了几分出尘之气，确实配得上"剑仙"之称。

"你..."随欣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杜羽泽刚要开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龙王庙的墙壁开始崩塌，一股比噬灵妖强大百倍的气息从地底涌出。

"不好！"杜羽泽脸色大变，"快退！"

但为时已晚。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它形似巨羊，却生着一张人脸，眼睛长在腋下，虎齿人爪，周身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

"饕餮！"于若淳尖叫一声，直接瘫坐在地，"上古四凶之一...完了..."

饕餮转动着腋下的眼睛，贪婪地打量着众人："好啊，一个'天人转世'，一个'剑仙'，一个'九尾灵狐'，都是大补之物！"

它的声音如同万鼓齐鸣，震得人耳膜生疼。随欣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跪倒在地。这就是上古魔物的威压吗？光是面对它就让人心生绝望。

"带他们走！"杜羽泽一把推开随欣，拔剑迎向饕餮，"我来拖住它！"

"不！"随欣抓住他的衣袖，"你会死的！"

杜羽泽回头，嘴角竟浮现一丝笑意："妻主关心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情！随欣又气又急，但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饕餮已经迈步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

"方原，带你妹妹和于若淳先走！"随欣命令道。

"妻主！"于若淳挣扎着站起来，"我不能丢下您..."

"这是命令！"随欣厉声道，"去找齐云山神求救！"

方原抱起妹妹，另一只手拽着于若淳："走！"

饕餮见状，发出一声怒吼："想跑？"它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恐怖的吸力顿时笼罩全场。

杜羽泽剑指苍天，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化作屏障暂时抵挡住吸力："快走！"

方原和于若淳趁机逃向远处。饕餮怒不可遏，转而全力攻击杜羽泽。一爪挥下，杜羽泽虽以剑格挡，仍被击飞数丈，重重撞在断墙上，口吐鲜血。

"羽泽！"随欣惊呼，冲到他身边。

"傻瓜...为什么不走..."杜羽泽艰难地撑起身子。

"闭嘴！"随欣又心疼又生气，"你这个骗子，装什么普通人，原来是剑仙！"

饕餮逼近两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感人至深。放心，我会让你们在肚子里团聚的。"

随欣扶起杜羽泽，大脑飞速运转。青空珠的能量所剩不多，硬拼肯定不行。逃跑？饕餮的速度太快。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妻主，"杜羽泽突然凑到她耳边，"我有一法可暂时困住饕餮，但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方法？"

"阴阳合璧。"杜羽泽的声音很轻，"我是纯阳之体，你是天人转世，若能将力量融合..."

随欣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听起来像某种双修法门，但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