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烈视角
周虞烈视角
李夜石是很好的一个小孩,而他有把握李夜石不会拒绝自己,无非是仗着李夜石心里的那些仰慕罢了,因为这一点仰慕,周虞烈就要诱骗他的一生,是彻头彻尾的混蛋行径。
就混蛋这一次吧,周虞烈看着毫不犹豫答应他的李夜石想道,然后这一辈子就此安定下来,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了。
提前前往意大利的行程就此定了下来,夏天也走到了末尾,雨下的越来越频繁。
和李夜石不同,周虞烈喜欢下雨,滴滴答答的雨点从天上降落在身体上,冲涮着他的疲惫,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释然感。
不过通常他还是会打伞的,只有在佛罗伦萨那种异国他乡,在无人认识他的陌生之地,在杀完人的电影屏幕里,他才会遵循本心用风衣挡雨。
雨幕即将揭开了前半生最迷幻的一天。
“周老师,这个要带上吗?”李夜石从电影房里把周虞烈的便携照相里拿出来,问。
“带上吧,可以多拍一些咱们俩的合照。”两厢行李摊在主卧的地上,周虞烈从中匀出一个空间来放照相机。
他们前往罗马的航班明天早上起飞,现在是李夜石第二次检查行李了。
“如果缺什么我们在意大利现卖就可以了。”周虞烈从李夜石手里接过相机说。
“好。”李夜石到底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兴奋。
“那我出门去买药啦。”他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打算去客厅找外套。
周虞烈有一瓶非处方药快要吃完了,在小区后街那个不起眼的药店就能买到。
“穿我的外套去吧,你的那件我昨天水洗了,还是潮的。”
周虞烈跟着一起走出去,把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递给李夜石,“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周老师你说。”
“前些天跟我拍代言合作的摄影师从国外寄了一份邀请函给我们,快递放到后街xx号的中成酒店了,九楼9018。”周虞烈把房卡递给李夜石。
“上次周老师你跑掉就是在这里住了一晚?”
“是。”周虞烈一愣,微微一笑。
“这家酒店常年给我留了房间,我基本不会住,那里只是用来填我对外居住地址的。所以很多工作上的快递都会寄到那里,我接到电话以后开车去取。”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怪不得家里除了舅舅以外都没什么访客。”
周虞烈的生活看似花团锦簇,在圈子里知己好友不算少,换完新电话以后每周也有很多人打给周虞烈,可是真正让周虞烈刨开真心不带伪装的去结交的,除去签过保密协议的工作人员,知道周虞烈现在家庭住址的人只有五个而已。
除去那个不着调的发小。
第一个是王睁王导,周虞烈认识他十四年。
第二个是明星云巧,周虞烈认识她十三年。
第三个是经纪人李羌鸣,周虞烈认识他也有十年了。
第四个,就是眼前这个要出门帮他买药的小青年了。
真是不可思议,周虞烈突然想起来他和李夜石认识了四个月还不到。
“你是遇到过什么私生狗仔堵门的事件,还是..”李夜石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没有没有。”周虞烈赶紧打断李夜石的想象力,“四五年前我资助过一个重病的孩子,他痊愈之后他爸爸拿着剩下的钱租了那家酒店经营,给我留一间房间算是感谢吧。”
那笔钱的数目不小,是周虞烈打算帮助给李羌鸣他妹妹的医疗费。
现在想来自己是圣父心泛滥过了头,当时出现在病房里的他在李羌鸣的眼中恐怕是那种“一见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忍不住猛扑上去,决计要将自己的所有本领全部施展出来的贪婪的食尸鬼。”
好在他还没开口,李羌鸣就把他噎走了。
总而言之,无可厚非的是,那件事是他越界了。
只不过这钱是为了救人才取出来,自然没有原数存回去的道理,周虞烈于是资助了和李珠惠同楼层重症监护室的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很幸运,两年前搬离了医院。
“我出门啦。”李夜石穿上周虞烈的外套说。
后街的药店的确隐蔽,不算大的空间被分成了两块区域,用一到白帘子阻挡,李夜石隐约能看见帘子后面等待被包扎的伤患。
“老板,买药。”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需要点什么?”
工作上的快递都会寄到离家不进的酒店,在家的时候接到电话开车去取,不在家的时候让酒店保管。
因为害怕被资助者‘报恩的方式被忽略从而感到失落或是不好意思。’就可以忍受这种听上去就很麻烦的事情。
是什么支持着他这样做呢?
李夜石从药店出来,沿着街向前走去,延绵的街道上空荡荡的。
天色昏暗,四周的景致也逐渐模糊,李夜石用心的思考着,全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他的黑影。
直到酒店门口书写着‘中成酒店’字样的黄色霓虹灯条照亮了偷窥者。
他举起手机非常巧妙地偷拍到了李夜石的背影发给某人,配文道,“真他妈难等。”
周虞烈断水断电后把最后一袋垃圾打包好扔到小区门口的垃圾桶。
回到门前一摸裤子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