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虞烈视角
周虞烈视角
“外面出什么事了?”周虞烈笑着问李夜石。
李夜石干咳一声,有些尴尬道:“王导叫我收敛一点,他说他看见了。”
“他真这样说?”周虞烈立刻就有些不满意了,他还没找王睁算拐李夜石抽烟的账呢,王睁还教育起他们了。
李夜石垂下眼,干巴巴地说:“我没骗你。”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周虞烈赶紧拉住李夜石。
“我的意思是……”周虞烈叹了一口气,“夜石,相信你是我现在唯一会做的事情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没生气,周老师。”
“没生气为什么还叫我周老师。叫的更亲密一点吧,我们本来也值得更亲密一点不是吗。”
周虞烈忍不住的摩挲李夜石手背上的关节:“就叫我列….”他大梦初醒般猛的顿住然后改口,“虞烈,叫虞烈。”
周虞烈松开李夜石的手,假装镇定。
李夜石也适当与他分开距离。
他依然叫他周老师。
往后的两天,周虞烈都克制着想要拥抱李夜石的欲望,他只是会有意的和李夜石呆在同一个空间,然后静静的看着他。这样的行为能让他心短暂的安宁下来,他依旧无法分清自己对李夜石的情感到底是出于他自身的需要还是身体里属于周列衣那一部分的偏执。
这样事无巨细的观察总会有一些奇妙的收获,比如李夜石每天早上起床坐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客厅的窗帘,他会在那里闭上眼睛或者安静地看着远方。和柔软的沙发相比他更喜欢坐在餐桌的椅子上。
每次拿着手机也都是在玩他的填字游戏,周虞烈甚至很少见他打过电话。好像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在乎的人,没有其他可以作为纽带联系的人。
于是他在落地窗下新铺了一层厚重的羊毛毯,加了一把竹编的靠椅,白天柔和的自然光线会将青竹照的醇绿厚亮。
从门口拿了快递放在茶几上,周虞烈盯着卧室的门道:“亲爱的,我可以申请用剪刀吗?”
李夜石应了一声从卧室里走出来,去厨房抽了一把锁在柜子里的剪刀。
“我来吧,这剪刀昨天剪过虾,很腥。”李夜石知道周虞烈有一点洁癖,于是说道。
他把快递沿胶带缝整齐的裁开,将里面的书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周虞烈把其中一本《填字游戏》拿出来递给李夜石。
“给我的?”李夜石有点惊讶,没握剪刀的手先是攥了下拳然后小心的接过。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在网上看见就擅自买了。”
李夜石摸过书外层的塑料包装,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周老师是很细心的人,是我太过平庸了。”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宇宙。”周虞烈说“你很特别。”
李夜石揉了揉耳朵,听周虞烈接着说“所以总是还想要再了解你更多一些,你不要觉得我现在犯病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已经很了解我了,周老师。”李夜石撕掉填字书的包装纸。
“谢谢你。”
“谢什么。”周虞烈忍住撸李夜石头发的冲动笑道。
李夜石却把这句话当成问句认真的回答了。
“谢谢你愿意看见我。”
他歪头一笑,从桌上拿了一直黑色的签字笔,去阳光下的竹编椅上坐下。
李夜石认真思考的时候眉眼间漏出一点锋利的原型,周虞烈坐在沙发上,手里同样拿着刚开封的诗集,只是他在看的不是书,而是落地窗前那个命运写给他的情诗。
周虞烈也从桌上拿起一只签字笔,他在诗集的扉页上写到:
我希望夏天的阳光能摸到他生命的脉搏,感受到他心脏的挑动与律动。
我别无所求,只想我的爱人被阳光晒透。
他不知道,他的爱人在阳光下,也将他的名字偏执的填在整页空格上,作为答案。
太阳落山时的黄昏,周虞烈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竹编椅。余晖撒在他的身上,最后温暖着他的漏出的肌肤。
周虞烈却感觉那是李夜石的温度,他们就像他们正在拥抱一般,细密的雨丝就在这之后落在窗外,乌云挡住最后的温暖,周虞烈在晚饭后吞掉今天的药,躺在床上静候困意的到来。
宽大的卧室就像豪华的墓xue,在一片寂静中周虞烈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他不知道今晚在梦里看到些什么,但潜意识已经开始抗拒这种每天清晨都需要挣扎才能醒来的夜晚。
周虞烈放慢自己的呼吸。
窸窣的响动伴随着沙发支脚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应该是李夜石在外面。
周虞烈睁开眼睛眨了两下,那种声响就像是一种李夜石身上发出的信号,传达到周虞烈大脑里使他想要开门去看他。
于是他就轻轻的打开自己卧室的门。
穿过走廊时他看见客厅传来一点手机发出的昏黄光晕,但是很快光线就消失了,接着传来一阵棉料摩擦在沙发皮革上的声音。
然后是李夜石在黑暗中的呼吸声。
周虞烈站在走廊与客厅交接的拐角,在蓝月的照耀下,他看见李夜石不算单薄的身体此时单薄可怜的蜷缩在沙发上,他的头靠在从卧室拿出来的枕头上,身上盖了一层很薄的毯子,毯子的另一头长长的堆积在沙发下面。
月光将他的脸照到白的发亮,他棱角分明的有些凌厉的面部线条在月光与黑色皮革的承托下更加柔和,甚至增加了一丝神圣的气质,就像从天上掉落的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