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逃避(1)
第73章逃避(1)
安宁在回家的当夜就发起高烧。苏旷一开始并不知道,在第二日半天都敲不开门的情况下,他不得已一脚踹开卧室门,才发现安宁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苏旷手一抚上便吓了一跳,她额头烫的骇人,唇鼻已有疱疹渗出。
“怎么烧成这样?”苏旷自言自语,眉头紧紧拧起。安宁身上的睡衣已全部被汗水浸湿,苏旷迟疑了一会,除去湿衣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眼睛尽量避开她的身体,但尽管如此,眼角还是会不小心暼到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段。
苏旷顿觉口干舌燥,心猿意马起来。他强自转过身,深深的吸气,胡乱给她扣上衣扣,抱起安宁用脚勾开房门,急匆匆的就往医院赶去。
幸好送去得及时,医生说再晚一步就有可能转成严重的肺炎,饶是如此,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乘着安宁打点滴时,苏旷准备回去替她收拾几件替换的衣服。“我回去一次,你有事就打铃叫护士,我很快就回来。”
安宁阖着眼,一声不吭,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装睡的事实。她现在对苏旷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尽管没有他,她恐怕已经高烧致死。但是她只要一想起苏旷用匕首指着她的情景,她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不畅。
安宁怕他,这是苏旷最不愿看到的事,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安宁避他如蛇蝎猛兽,他在这里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安宁听到门被轻轻掩上的声音,才慢慢张开眼。
她多希望她可以成为韩剧的女主角,只要一受伤就患上失忆症。相反,昨夜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无比的清晰。
一幕幕,仿佛是在放电影,可惜这部惊悚恐怖的电影是由她来主演。
安宁揪着床单,咬到嘴唇发紫还不停止。
昨天一整晚她都在恐惧中度过,她生怕苏旷会突然冲进来对她痛下杀手,也害怕时伟等人改变主意要杀她灭口,黑暗中她不敢闭眼,不敢放松,直到突如其来的高烧将她击倒。
受了一晚上的惊吓加上药物的作用,现在,她终于合被沉沉入睡。
沈默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脸色因高烧未退异样醺红,却平添妩媚的气息。青丝如水,披散在枕边,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因挂着水从被中露出一小截,手指白皙修长,眼角挂着两滴未干的泪痕,小巧的足尖亦露在外面,嘴里低喃着什么,此时的她像极纯真贪睡的孩童。
沈默微笑着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脚放进被中。
他是在住院登记表上无意间看到安宁的名字,没想到真的是她。
忽然,她呼吸急促起来,大口喘息,胸部剧烈起伏,张着嘴巴想叫喊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做噩梦。
“不要,不要杀我。”她猛地坐起,额上冷汗淋漓。
沈默忙搂住她,“安宁,别怕,我在这里。”
安宁如同溺水之人捞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偎入沈默怀中,全身仍在发抖。
“发生什么事了?”沈默轻拍安宁的后背,温言软语地问。
安宁目光一闪,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实情,她还记得苏旷送她回来时警告她的话:“你要忘记今晚所有的经历,否则没人能保得住你。”
“只是,只是个噩梦而已。”确实是个噩梦,梦中安宁见到夏岚满头满脸的鲜血,哭着喊着求她:“姐姐,救救我,救救我。”然后又是萧俊和苏旷两人各拿一把枪,狞笑着朝她逼近。她大叫着醒来,幸好只是一场梦。
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分不清身在何处。
沈默爱怜地扶住安宁单薄的肩膀,语气轻柔:“没事了。”安宁身上淡淡的馨香飘入沈默鼻中,温香软玉在怀不由得他不浮想联翩。
随着沈默逐渐加重的鼻息,安宁这才发现现在两人的姿势说不尽的暧昧,她轻轻地说:“你……先放开我。”
沈默犹豫了下,没有松手反倒是将她搂得更紧。
“沈默……”
“安宁,我不想放手。”沈默诚实地说出他渴望已久的心里话,用下巴抵住安宁的额头,唇徐徐下滑,从她的眼睛起,最后落在她因病略显苍白和干燥的唇上。
安宁稍挣扎了下,终于软在他温柔的深吻中。
隔着一道门,苏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线条柔和的脸渐渐阴沉,表情带一丝讥诮。他原本预备要对安宁说的话,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一个世界两种极端。
门内,一室春光旖旎。
门外,一片阴寒彻骨。
安宁病好以后开始找各种理由晚归,一开始借口店里的装修到了关键时刻,马虎不得,后来甚至彻夜不归,她开始有计划地和苏旷保持距离,并且想找机会搬出去。
婚纱店前期工程筹备得差不多了,安宁为了选一黄道吉日开张营业还专门买了本皇历,被刘慧大大笑话了一番,说要坚决破除封建迷信的陋习,不过话虽如此,刘慧还是在和安宁商量过后,将开张日期定在本月,也就是五月十八号这一天。
一来,五月十八号的谐音就是吾要发,另外,这一天在皇历上显示的信息是诸事大吉。选在这天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安宁给婚纱店起的名字叫:倾城。
每个女孩子出嫁时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而婚姻就是一座城堡,需要用心去守护。
倾城开张前一天,安宁打算正式搬离这儿。
她起了个大早收拾东西,想乘着苏旷没起床就走,可以省掉同他告别或者说解释的步骤。
可这一天,苏旷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竟然在安宁手忙脚乱打包时悄悄走出了卧室。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安宁有些尴尬地别转开头。
她掩饰般的轻咳一声,“婚纱店明天就要开张了,人手紧,我想搬过去住几天可以多照应着点。”
安宁眼神飘忽,明显的口是心非,苏旷也不揭穿她,去拿她手中的皮箱,“我帮你。”这还是出事以后,他们之间第一次正常的对话。
安宁手往后缩,苏旷见她如此,也就停止不动,安宁以为他会接住,于是松手,皮箱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翻滚而出。
除了衣物之外,还有一些她原本放在床头柜和写字台上小零小碎的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