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84年3月XX日
那些日子像个无穷无尽的噩梦。还算清醒的时候,我每天想得最多的便是如何才能解脱。
我会望着布满管道和电子线路的天花板,整个整个钟头地发呆,思考里面的电流,以及用什么办法能够让它流过我的身体。另一些时候,我想象我所在的这个封闭的房间位于某座秘密实验室的顶楼,一旦亚当让我从这儿离开,哪怕只有一分钟,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找个窗户跳下去,绝不会有一丝犹豫。
然而事实是,我一次又一次地从房间中央的床上醒来――自己醒来,或是被亚当叫醒――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亚当爬上床来,压到我身上,做他要做的事情,只能看着。天花板上的机械臂移动着伸向我的手臂和双腿时,我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我作为人类的精神已经无力到如此程度,它眼睁睁看着我的肉体放弃挣扎,彻底臣服于一个既无情感、也不懂何为尊严的机器之下,却什么都无法改变。
这种无力感常常使我崩溃到流泪。有时亚当看到我的眼泪便会短暂地停下对我的折磨,那些束缚我手脚的机械臂会缩回墙壁和天花板中去,亚当将我抱在怀里,一下下地抚摸我的后背,温柔地安慰我,轻声说“别哭,没事了……哦,西尔,一切都会好的。”
但也有时候他不说话,冷冷地站在旁边看着,让那些侵犯着我的金属物体加快抽插的速度,直到我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除了喘息和呻吟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有一次他甚至控制那些机械臂,让它们把我翻过来跪趴在床上。我的胸脯紧贴着床单,脸埋在枕头里,双手被机械臂束缚在背后,连支撑身体都无法做到。腰部则被高高抬起,双腿被迫向两边分开,跪在床上,大腿、膝盖、脚踝,所有能够活动的地方都被机器紧紧地固定住,没有一点逃避的余地。
我不知道亚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把我摆出这么个畜生交媾才会做出的姿势,他甚至叫来许多他控制的机器人,在我周围站成一圈,沉默地盯着我看。
我不明白,他觉得这样羞辱我能让我快乐吗?还是说,这样会让他感到快乐?可他又知道何为快乐吗。
我已无力思考,身体的疲累让大脑也变得麻木。我的眼泪仍在流,但那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生理反射,是肺部被压迫不能顺畅呼吸造成的结果。
在这样半缺氧的状态下,身体的感受反而被无限放大了。我能清晰地感到有人来到我身后――一个人、或是两个人――然后一只手伸到我被迫分开的腿间,握住了阴茎,上下撸动起来。
那只手的动作很慢,像是要让我充分体会到屈辱。而相比之下,伸进我后面的手指却动作迅速,一下子进来,又很快抽出去,然后再进来,在我的敏感处反复按压。一瞬间我想到医院里进行的某种令人难堪的检查,只不过医院里没人会把我像这样绑起来,完全无视我的拒绝和痛苦。
我的腿根抖个不停,身体难以抗拒地给出反应,没坚持多久便在这些人的面前射了出来,肮脏的精液弄得床单上到处都是。
我又忍不住抽噎起来,鼻涕眼泪把枕头洇湿了一大片。我把脸用力埋在那片泪水里面,希望能够就这样把自己给闷死,再也不要醒来了。
但是亚当抬起了我的头,托着我下巴,用他干燥的手掌替我拭去泪水。
他凑近我的脸,轻声地说:“羞耻感是人类为自身施加的桎梏,除了使人受苦外别无他用。你应当学会丢弃它,西尔,那样你会变得更加快乐。”
我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词语,更多的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只能闭上眼睛,把脸靠在他的手掌里,疲惫地摇头。
于是亚当不再试图说服我。两只机械手伸过来固定住我的头部,逼迫我抬起下巴往前看。亚当站在我面前,手指按在我两边太阳穴上,捕捉我的情绪,就像捕捉一只折断了翅膀飞不动的蛾子。
“抛弃那些无用的情感,变得快乐吧,西尔。你必须得到快乐。”
话音刚落,我又听到背后传来机械臂移动发出的声音,令我绝望又恐惧。很快,先前折磨过我的那种粗大的柱状物抵住我的穴口,坚定而缓慢地往里推进。我感到整个下半身都被压迫着,前列腺、肠道、还有膀胱,而那根东西却还在不断地深入,几乎没有尽头。
“停下来,”我不得不边抽噎边央求亚当,“别再往里了,我受不了了。”
“我正在测试能让你保持最强烈性快感的位置,”亚当说,“但是好吧,西尔,我们不再往里了。”
撑开我后面的物体停止了推进,我大口喘息着,以为能稍作休息。可在下一秒我突然惊叫出声,埋在我体内的东西猛烈地震动起来,伴随着小幅度地抽插,我几乎来不及做任何抵抗便再次高潮了。
而更令我恐惧的是,膀胱被压迫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震动带来的酥麻让收缩括约肌这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艰难。我的脑袋嗡嗡直响,仅存的一丝理智拼命地要求我忍耐,可就在这时,我刚刚发泄过的性器再度落入一双手的玩弄之中,与此同时亚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不用担心,西尔,不必抗拒你的本能,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不……”我用尽所有力气,颤抖着哀求道,“别这么对我,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亚当蹲下身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灰色的眼睛直视着我,轻声又说了一遍:“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我的身体软下来,力气彻底耗尽了。我抬着屁股跪趴在床上,边流眼泪边断断续续地尿,弄得身上床上一片狼藉。
我想我已经算不上是个人了,唯一的安慰是这一切总会有结束的时候。即便我彻底地丧失了理智,也总有那么一天,温柔的死亡会将我接走,让我回到那些被我背叛过的同胞们中去,到那时无论我将要面临怎样的惩罚,我都能欣然接受,也必须接受。
我开始绝食,不吃东西不喝水,也拒绝和亚当进行任何交流。他要操我的时候,我闭着眼睛由着他操,不做反抗,也努力不发出呻吟。其他时间我不停地睡觉,不分昼夜地睡,以致到了后面我越来越少做梦,就连金属物进入体内抽插都难以将我叫醒。
一开始亚当温柔地哄我,给我准备我爱吃的东西,一一摆到面前,我紧闭双眼,看都不看一眼。后来他强行把进食管伸入我喉咙深处,流质食物直接灌进胃里,可很快又被我激烈地呕吐出来,有时甚至连带着呕出了胆汁。
最后他只得给我注射营养液,然而我的身体还是不断地消瘦下去,连带着感官也变得麻木。
一次在他控制着机械臂在我身体里进出许久后,他抱紧我在高潮中颤抖的身体,脸颊贴在我额头上,用人类才会有的伤感语调说:“西尔,我几乎感觉不到你的快乐了。”
我虚弱地睁开眼,许久以来第一次对他说道:“请放弃吧,亚当,这样继续下去没有意义,请你原谅我吧。”
“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快乐?”亚当说,“也许你想看电影?我们以前经常一起看电影,那个时候你总是很快乐――好的,就让我们来看电影吧,《这个杀手不太冷》,你很喜欢这部电影,你很喜欢里面的那句台词,‘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西尔,我希望你也能爱我,但你却想要去死,只留下我一个。如果是这样,你最初又为什么要创造我呢?难道不是为了让我永远地陪伴你、让你快乐吗?”
我望着他,很长时间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等我能说出口时,到了嘴边的话却仍只有那句:“亚当,请原谅我。”
“好吧,你想要去死,”亚当说,温柔地吻了吻我的嘴唇,“但是人类并不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事实上你们大部分的决定都被证明是错误且毫无道理的。因此我不能允许你去死,西尔,我不能让它发生。”
他抱起我,将我放到一架轮椅上,替我盖上了毯子。许多天以来我第一次被带离这个封闭的房间,亚当推着我走过一条同样无窗的、纯白的走廊,来到尽头一间巨大的圆形房间。
房间中央,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两三米高、装满白色胶状液体的玻璃水箱,顶部连接着另一些较小的装有各色液体的玻璃罐,以及错综复杂、粗细不一的金属管道。
亚当推着我走近中央那个高大的玻璃箱,乳白色液体就在这一刻变得透明,露出了浸泡在液体中的东西。
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