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着急的肖正初

别看闫厅长快七十岁的人了，那双历经战火、饱经风霜的大手手劲极大，硬是把张煜捏的生疼。但疼也要忍住，不能丢了面子。闫老爷子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没控制好力度。

“感谢你！我代表无数为了国家为了军队进步没日没夜努力攻坚克难的技术人员们感谢你！”

闫厅长有些动情。这是一种对军队有着深沉感情的人最真诚的情感表达。

“这是我应该做的。”

张煜态度很谦虚。

“不，这不是你应该做的。”

闫老却很认真的说道：“你的好意我理解，但你的做法很容易被西方势力抓住把柄，将来你的产业想要全面向海外发展时，肯定会遇到想象不到的巨大阻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们国家现在的国力还无法给予你足够的支持，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明白。”

作为重生者的张煜当然知道从现在到未来三十年后都是国家相当长一段的韬光养晦的时期。

银河号事件、海峡事件、东南亚排华事件、贝尔格莱德大使馆事件、南海撞机事件等等，即便是三十多年后任总的女儿还被米国的跟班以非法手段羁押。这一项项都是挂在国人身上的耻辱标签。想要摆脱这样的耻辱只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做支撑。想要做到这一点至少需要三代人的不懈努力才可能办到。不过张煜这个重生者的存在是个不小的变量，他的蝴蝶翅膀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暴就连张煜自己都无法预测。

闫老出于关心给了张煜一个忠告，张煜也确实听进去了。趁着现在西方势力还没有对华展开全面封锁制裁的时期用一条采用先进军民两用技术的船只为国家的国防技术发展提供一个借鉴机会已经是张煜所能做到的极限。北极熊虽说也有一些国内需要的技术，其国内正处于动荡时期似乎很容易取得成功，可实际上真正关系到其国家生命安全，在冷战时期投入巨资打造出来的核技术、航空航天发动机技术、材料技术等还是比较难获得。不然张煜花了大价钱甚至以今后可能不得不放弃北极熊市场的代价带回来米17直升机的涡轴发动机技术、rd170火箭发动机的样机、图纸和几名技术人员后，也不会让航天所特事特办申请武警保卫力量对张煜进行保护。

历史上的北方巨变过程中，国内得到的实用技术并不算多。也就是在几年后与北方签订了军事装备的引进协议，苏27和基诺级潜艇的引进稍稍改变了国内军事装备受制于微薄的投入而严重落后于世界的局面。火箭技术方面更是没有从北方引进任何技术。国家是经过几十年持续投入才在载人航天与新型火箭等技术上取得突破。

张煜带回来的rd170火箭发动机技术能给国内航天发展带来多大的增益效果还很难说，不过起点高了不少是肯定的。

回到龙江市的云海控股集团办事处，张煜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八八年的龙江市高层建筑还没有几栋。夜里也没有进入新世纪经济高速发展后车流如潮、街灯璀璨的景象。昏黄的路灯下多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和骑着自行车下夜班的工人，湿冷的气温迫使人们穿上厚实的棉衣抵御寒冷。公交车更是早已停运，整座城市都好像在入夜后即将进入睡眠之中。

被最近纷乱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宁毫无睡意，可一想到明天还要返回云山处理一堆事情，只能强迫自己在办公室套间里对付一觉。

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爬起来，叫醒司机在夜色还未散去时就已经踏上归家的路途。

抵达云山市时正好是上午十点半。张煜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云海控股集团的办公室。

陈佳欣接到张煜会早上回来的电话后就在办公室里等他。

“市里的会议刚刚结束，石副市长打电话通知我们肖正初云华集团的征地方案已经得到批复同意，市里原水表厂以及锅炉厂合计900亩土地以土地出让金两千万的价格拿到手。”

听到陈佳欣的汇报，张煜倒水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九百亩的市区土地出让金只有两千万？那两家已经停产的国营厂职工安置资金恐怕都不止两千万吧！这种硬甩包袱的动作恐怕要惹出是非。”

陈佳欣补充道：“会上云华集团的代表承诺会妥善解决停产待业职工安置和退休职工待遇问题。”

张煜端着茶杯坐回座位说道：“不用猜，所谓的妥善办法就是云华集团出资将所有待业职工和退休职工安置都转包给别人，很可能是一家外包劳务公司。直接让这群停产的国营厂职工变成劳务派遣人员，只怕会闹起来。”

过去的国企里虽说工资不高，但工作按部就班又没有业绩压力，属实不累。很多工人在那种死水一潭的环境中都已经养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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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改换门庭，成了民营劳务公司的一员，那就不是他们想不干就不干。不干就没有工资拿，就只能喝西北风。

张煜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肖正初敢接受退休职工待遇这块烫手山芋。

国营厂基本都是一家人几代传下来的岗位。曾经张煜就看到过一张某航空企业里一家四代同堂都在里边工作的合照。张煜没有证据证明这种情况一定对企业发展不利。但肖正初显然是利用国企这一情况，打着扶助退休职工的旗号，让停产厂子里待业的那些职工接受劳务派遣的收入跟其退休父母的待遇挂钩。逼着他们为了尽孝道让退休父母能有点收入养老也必须咬牙接受劳务派遣工作。

“肖正初算计的挺好，只是他可能漏算了人的思想转变是需要时间。他的方案确实有可取之处，如果在劳务派遣工作的收入上压榨剩余价值不是那么狠，倒是很有希望取得成功。肖正初身边也是有能人的，只是他太着急了。”

张煜也明白肖正初为什么急，他也不想做外资资本和以云山控股为代表的国资的夹心饼干。夹缝中他还想着要挣扎，在努力想尽方法成为棋盘上不好惹的角色，甚至也想要成为棋手，而不是一枚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