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毒饵
张煜沉吟许久后选择直接开口询问：“内丸先生，我很疑惑你们给我这样一份听起来好的不正常的贷款协议目的是什么？我们过去没有良好的合作基础，现在更是因为我提起的诉讼造成事实上的关系紧张。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不认为你们会为了所谓的和解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内丸宽微笑摇头说道：“张先生的谨慎让我感到非常欣慰。若是没有这份谨慎小心想必你也不会创造现在这份让很多人包括我都非常羡慕的巨大成就。”
面对一位东瀛公司高管的夸奖，张煜没有任何的得意之色。
尽管张煜惜字如金闭口不言，内丸宽不以为意微笑说道：“其实这个合作也算不上是我们对张先生做什么补偿，应该说是一份互惠互利的平等合作。要不是真杉健吾意外得罪了张先生，我们也不会下力气来调查你，也就会错过有着如此传奇起家经历的一位商界奇才。从这个角度来说，真杉健吾还是对我们东日株式会社有功的，当然这个功劳不会真的计入他的头上。我们只是做出一个单纯的商业选择行为，我们相信与张煜先生的合作能够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收益。”
“哦？真的这么简单？你的贷款利息似乎也并不高吧。”张煜故作惊讶问道。
“当然不会为了那点利息。”内丸宽摇头笑道：“这笔贷款作为我们长期合作的象征，利息只是一个弥补通货膨胀的保障，实际上这个利率可远比我们东瀛每年预估的通胀率低。至于要求张先生用贷款采购我们东瀛本国生产的设备、原料与商品也是希望在满足张先生的需要同时给予我们东瀛本土商人企业一点利好。让多数人共同受益才能让我们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个道理相信张先生也能理解。”
张煜撇嘴点了点头。这种操作倒是很多国家资本提供贷款时候经常操作的手法。二战后的马歇尔计划如此、关系正常化后东瀛对华大批量贷款如此、几十年后国内强大的经济基础推动一带一路的贷款也是如此。可越是看起来稀松平常很普遍的操作，张煜越是觉得背后真实目的恐怕绝对不那么简单。东瀛人可不是抗日神剧里那些白痴的形象，这是一个精明远超想象，眼光看的非常长远的单一民族国家。每个人内心都充满了嗜血的狼性欲望。几十年后有很多人嘲笑那时候的东瀛人是平成废宅，终日沉浸在二次元世界不能自拔。可实际上他们只是暂时被栓在一个无法突破的圈子里而已。一旦有一个让他们恢复自由可以肆意妄为的环境，真正的恶魔本性都会完全释放出来。
“这份协议我可以带走考虑一下么？”张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如果内丸宽表示拒绝，张煜会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份所谓的合作提议。
然而结果大大出乎张煜的预料。内丸宽竟然丝毫没有迟疑的答应了！
“当然可以！这两份文件张先生尽管带回去，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电话通知我一声。我们东日株式会社的大门永远向张先生敞开！”
这个情况有点让张煜措手不及。对方要么是真的丝毫没有坑害他的想法所以才如此坦荡荡，要么就是藏得非常深布局非常缜密就等着张煜忍受不了诱惑直接跳进圈套。
但不管是哪一种，既然现在看不出来，张煜干脆直接把两个漆盒里的文件都带走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离开东日株式会社的小楼。灯光明亮的楼口处，内丸宽亲自带着两名和服美艳女子出门相送。在屋里没有任何亲昵举动的和服女子在外边反而出奇的主动，连连往张煜的身上靠。警惕的张煜连连避让开没有给她们近身的机会，甚至顾不上和内丸宽道别，很失礼的直接钻进车里让司机直接开车离开。
内丸宽看着远去的车辆尾灯，抬起手挥了挥。
没几秒钟三个人拿着加装了硕大镜头的照相机从阴影中走出来。
“你们拍到没有？”
内丸宽声音冰冷问道。
其中一名拿着照相机的人说道：“拍到了！角度选的非常好，从我这里看完全就是两位小姐被那个支那人非礼准备非礼一样！”
“很好！把照片洗出来三份交给我。”
“嗨！”
三人离去，内丸宽伸了个懒腰双手左右张开搂着两个和服女子转身上楼，嘴角还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
张煜直接回到家里书房，将两份文件摆在桌上翻看一阵后头疼的仰头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两份文件或者说合同连着看了两遍，大致看起来对他似乎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唯一让张煜感到不太稳妥的恐怕就是所有购买的设备、原料等都需要从东瀛本国采购这一条，以及合同文本后边关于不可抗力造成合同违约的责任认定。
跟许多合同的格式条款一样，对于不可抗力的造成的结果，双方所要承担的责任义务的一致的，也就是任何一方遭受不可抗力的情况导致合同无法履行都可以宣布合同无效。
看起来似乎对张煜更加有利。他拿到钱后只要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就完全可以用不可抗力为由来合法的宣布合同无效，东瀛方面贷给他的数百亿日元也就成了一笔不用偿还利息没有还款期限的借款。什么时候还、还多少都是张煜说了算。
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可如果张煜真的这么去做，他在国际商界也就等于信誉尽失，甚至可能会被所有人针对、排挤、打压。最终会发现这么做真的得不偿失。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笑笑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看到单手托腮陷入沉思中的张煜，轻手轻脚的走过来。
“爸爸抱抱！”
小家伙走近到张煜旁边突然就扑到张煜身上撒起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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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被女儿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使劲用头在他身上蹭的是女儿时，脸上顿时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来！爸爸抱！”
张煜双手将女儿直接举起来后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笑笑看了眼桌上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张，转头对张煜说道：“爸爸在为生意苦恼么？”
张煜笑着点头说道：“刚才确实是的，不过现在笑笑在爸爸身边，什么苦恼的事情都没有了！”
“真的么？”
笑笑露出欣喜的表情。
女儿在旁，张煜全身心的感到舒畅，笑容里带着幸福的味道说：“当然是真的，爸爸才不会欺骗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