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活下去最重要
老员工们看着面前造型简约大气，充满了现代感的数控机床一时间有些茫然。“我好像见过类似的东西！”终于有人拍脑袋想起来什么东西。
“82年我还在青一机学习，那时候咱们跟东瀛人合作搞了一个叫xh754的数控加工中心，好像跟这东西有点像，不过没这个看起来好看。”
有人开了头，马上就有人也回想起来一些记忆中蒙尘的东西。气氛一时间变得热闹了许多。
其实数控机床在国内的起步并不算晚。在二五计划时候就已经开始做数控机床的研究探索，并且在七十年代就制造出数控加床样品。
尽管存在着可靠性不佳、精度不足、价格昂贵等等弊病，技术的探索上并没有被国际先进水平甩开太多。
直到改开之后，海外技术成熟的数控机床开始大举进入国内市场，技术不成熟的国产数控加床遭受到近乎灭顶之灾。大量国外数控机床向国内倾销，打的国产数控机床三十年都没有翻身。八十年代尤其是国产机床受创最惨痛的时候。
“这是马扎克数控加工中心，买来这个东西可是花了我不少钱。”张煜为一帮好奇宝宝似得围着cnc数控加工中心转圈的老员工们做介绍。
“数控加工中心可以自动交换加工刀具，通过安装不同用途的刀具可一次装夹自动改变主轴上的加工刀具。能完成普通设备不能完成对形状较复杂，精度要求高的单件加工或中小批量多品种生产。铣削、镗削、钻削、攻螺纹和切削螺纹等功能集一身。”
不懂机床的人听的云里雾里，而懂机床的老员工听的双眼放光。这样的好东西他们以前可从来没有接触过。
农机厂还在生产时候制作的零部件都是工人师傅在机床上一个一个加工出来。不是一个班次的人加工出来的零部件还可能公差过大无法进行更换。
数控机床加工中心等于是把人的问题降低到最大限度，能保证一个批次产品的公差都在极低范围内，这就是技术带来的好处。
“这东西好是好，可厂子也不能就靠这一个东西加工那么多农机零部件吧？”有人提出疑问。也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
一个车间有这么一台数控加工中心都不一定够。过去农机厂是八个车间全开起来才能生产组装一台完整的拖拉机或者收割机。先不管质量如何，那可是动用几百号工人，上百台机床共同努力的结果。
“谁说我现在要生产农机设备了？”
张煜话一出口，在场农机厂老员工们全都惊呆了。
“不生产农机设备把我们找来干什么？”有性子急的人已经忍不住大声质问起来。
“我们干了小半辈子农机，做其他的也没有经验啊。”不太自信的人有些犹豫担心了。
“不做农机，难道是做汽车？我们以前也造过车，第一辆车现在还在仓库里放着吧。”也有敢想的猜测张煜是要干票大事。
然而张煜摇了摇头否认了所有人的猜测和疑惑。随后说出一番让所有人震惊当场的话：“我还没有狂到觉得靠一台数控加工中心，靠你们几十号人就可以让农机厂重操旧业。荒废的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追回来的，先想办法让厂子活下来！先从造自行车开始做起来！”
“啥？自行车？”
“让我们造自行车？”
“瞧不起谁呢？”
好像是捅了马蜂窝，张煜说出要造自行车的决定，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农机厂老员工们顿时不满的嚷嚷起来。
在农机厂员工们心中的工业产品鄙视链里，生产轿车的档次比生产大客车的高，生产大客车的比生产卡车的高，生产卡车的比他们生产农机的高，他们生产农机的好歹也是四个轮子甚至履带的，那自然比三轮和两轮的摩托高，而摩托是最小采用内燃机的车，档次自然是比靠两条腿蹬的自行车高才是。
其实也不光是农机厂员工们这么想，社会上绝大多数普通人也都是这么个想法。
“自行车档次低？那是你们没见识过真正的高档自行车！”张煜目光怜悯的看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知道靠他们能不能担得起让农机厂起步的重任。
“你们以为自行车就是平时满大街跑的28轮？那你们可真的是少见多怪了。”
张煜朝身后招招手，马上有人推着一辆早已准备的自行车走上前。
“这是一辆从东瀛进口过来的普利司通自行车。你们来看看跟平时骑的车有什么不同？”
农机厂老员工们马上好奇的围了上来，对着一辆银色横梁、车把和轮圈，黑色斜梁和瓦盖的自行车评头论足起来。
“看起来跟我那辆凤凰也造型差不多嘛。”
“这轮子还没我那辆大，骑得肯定没我那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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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把上那两个黑疙瘩是什么东西啊？还连着线呢。”
“咦？你不说我还没留意，这后轮链条齿轮怎么有大小不等三个？”
“你看，链条是通过后轮到下面小轮，这个银色的活动件好像能改变链条到不同大小齿轮上，应该是变速车！”
终于有人说出变速车这个名词，张煜没有太过失望。
“没错！你们看到的就是一辆变速自行车！有兴趣的可以上去骑一骑感受一下，看看变速自行车跟传统老式自行车感受有什么不同。”
马上有人自告奋勇的开始尝试。张煜告诉那名自告奋勇尝试的农机厂老员工变速器的使用方式后就让他自己去试试。
随着清脆的“咔咔”声，自行车后轮齿轮下方的变速器开始动作，链条从小轮爬上中轮，又很快爬上了大轮。
“咦？骑得好轻松啊！就是速度慢下来了。”实验者立即感受到不同，大声叫嚷起来。
“再轻松，骑得慢有什么用？你下班不赶着回家吃饭？”
“老秦你懂什么！骑得轻松上坡不遭罪，你回家不用爬坡当然没感觉了，我天天爬坡都蹬不动要下来推，这个变速自行车最适合我这种要骑车爬坡的人！”
“不光是爬坡，逆风时候也可以少遭罪了。”马上有人附和着说。
看着这群老员工围着那辆变速自行车激烈的争论，张煜终于露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