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事情有变
作为话题人物的张煜并不知道他只是接个孩子就在罐头厂幼儿园外面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完全不会当回事。
他跟小舒老师又没有任何亲昵举动，况且全程都有女儿在一旁看着。就算有闲言碎语传到柳涵筱那里也不怕。
父女俩来到医院，在柳涵筱的病房床头柜上看到一捧鲜花修剪的整整齐齐放在一个彩色的长颈玻璃瓶中。为这间色彩单调压抑的病房增添了些许生机。
只是在张煜牵着女儿手走入病房时，柳涵筱的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哟！今天有人来探望你啦？这花不错，是兰花吧？送花的人还是挺用心的，你昨天刚做完手术，确实不适合在病房里摆放一些花香浓郁或者色彩过于艳丽的花。”
称赞完送花人的用心，张煜并没有问及是谁送的花。
这反倒是让柳涵筱有种一只靴子已经掉地板上了，另外一只靴子迟迟不落下的不踏实感觉。
张煜越是不问，柳涵筱自己反倒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轻声说道：“你你怎么不问是谁送的？”
“啊？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张煜的反问倒是让柳涵筱一阵无语。他的回应大大出乎柳涵筱的意料之外，难道他就不担心是其他男人送的？
柳涵筱这么想着，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张煜都不用猜就知道妻子此时担忧的什么事。
“嗨！不就是有人给你送花了嘛，那说明我老婆的人缘好，别人也是真心送上鲜花以示祝福。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因此生气？我闲不闲啊？有那功夫去生闲气，不如多挣点钱了。”
说着，张煜邀功似得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挣到的部分钱晃了晃，一脸得意说道：“这两天已经把相当于你两年的工资都挣到手了，我厉不厉害？”
张煜那一脸就差喊出来“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逗得柳涵筱心中的忧郁瞬间消散一空，欣喜愉悦的感觉萦绕心头，舒服的甚至想哼一声。
心情好转，柳涵筱也开始抱怨在医院的不方便：“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总是吃一些清汤寡水的，没你做的好吃。”
张煜轻轻刮了下柳涵筱挺翘的鼻子轻笑说道：“想吃我做的饭菜就先配合治疗把伤养好了。暂时的忍耐是为了更长久享受自由的生活嘛，别着急，是你的跑不了。”
“嗯。”
柳涵筱幅度很轻的点了下头，嘴角带着甜蜜轻轻合上眼睛。从收到鲜花后就紧张了大半天，结果张煜一点不纠结这事，身心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困意上涌很快就睡着了。
张煜坐在病床边看着妻子安详熟睡的样子，内心也变得平静祥和。做生意不能总是弦绷得太紧，张弛有度才能不至于行差就错。
他就觉得只要在柳涵筱身边，就会有种很神奇的让身心变得平静的神奇功效。这时候想什么事情思维都会变得敏锐清晰起来。
女儿趴在母亲病床边上看张煜给她买的小人书《丁丁历险记》，字是看不懂几个，好在图文并茂，看的也是津津有味。尤其是对丁丁身边的聪明伶俐的小狗很是喜爱。
在病房里待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一名护士拿着盆、水壶和毛巾走进来，看到是张煜和他女儿还没有离开。
“咦？你还没走啊？不回家给闺女做点饭吃？”
正沉浸在对未来发展路径思考中的张煜惊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位经常给柳涵筱做护理的护士，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抱歉，刚才想事情有点出神了，这就回去了。”
护士要给柳涵筱做清洁护理，病房门要关闭禁止外人进入。同病房还有另外一床的病人一会也要做护理，所以陪护家人也都要回避。
八十年代职工医院护士给工伤职工做护理那是真的细心细致。更重要的是厂里报销还不用多花钱。
张煜看了下病房墙壁上的石英表，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多看了眼妻子，拉着女儿的小手走出病房，离开医院。
张煜先回海西汽水厂取自行车。罐头厂奖励给柳涵筱的自行车在车祸中损坏，肇事车辆所属的运输站赔了一辆新自行车，现在就是张煜先用着。
妻子的车祸给张煜提了个醒，他在车梁上加了个座椅方便女儿坐上去。之所以是在空间比较小的车梁上加而不是后座上，考虑的主要是发现危险了可以第一时间直接抱着笑笑跳车逃生，笑笑如果坐在后车座上就没有那么快的反应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那个刁大龙会不会做出其他令人发指的行为呢？
骑车带着笑笑离开海西汽水厂没多远，就看到海西区派出所门外郝警官正指挥三名警员登上一辆吉普车，急匆匆的样子似乎要去出什么紧急任务。
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一路北上，难道是海西区出了什么重大案情？
全国严打至今已经有三个年头。社会面整体治安环境已经大为改观。他被邵竑算计那次，郝警官明知会有一群小混混闹事也丝毫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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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刚张煜很确定郝警官表情是人只有遇到非常棘手事情时才会表现出来的凝重神色。
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看着吉普车径直向北沿着主干道离开的方向，张煜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是他有意假借他人之口传播的禹会暴雷的消息真的引发了禹会的动荡？”
事情发展的似乎有些超出张煜的预料了。他原本认为消息传播引爆禹会的大雷至少要三天时间。
他也顾不上回家给女儿做饭了，在街边买好熟食，甚至买了几袋女儿想吃却不好意思开口要的小零食一并带回家，一再嘱咐她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后才急急忙忙出门直奔刘五常家里。
刘五常家住在海西区西郊建设新村。说是新村实际上就是一片村民自建房。
天已经黑下来，这片如同贫民窟一般凌乱破败的房舍星星点点只有少数灯光。狭窄的街巷、空气中弥漫的阵阵恶臭，引来了数不清的蝇虫，污秽的水沟成了蚊子的温床。
张煜直呼大意了，不带口罩来这里真的挺挑战人的神经。
前日经过这片路口跟刘五常分别时，知道他家就在靠近路口倒数第二间平房那。
巷子里一点灯光都没有，借着头顶的月光才能隐约看清路。
张煜内心排斥进入这里，可事情太急不能等明天了。
锁好自行车，在街口深吸口气，一头扎进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