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万合谋
燕万合谋
“大人,此处便是李顺琼的居处。”
竟然是黄苓的声音!
另一人并未出声,只是点点头,随即便要推开门,突然被黄苓拉住手臂。
她急声道:“大人!您答应过我,不取她性命。”
那人冷哼一声,甩开黄苓的手:“你不过是燕家的一枚棋子,还妄想着救下他人性命?李顺琼的命,留不得!”
李顺琼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眉头紧锁,一股寒意骤然上身,将手中银针攥得愈发紧。她这房间与其他宫人房间连在一起,并无后门可走,此时若是翻窗,也会被立刻察觉。
她脑海中飞速梳理着门外二人的话。
大抵是燕家,想取她性命。可燕家素来与李家没有过多结交,如今突然对她起了杀心,怕是知道了她从澜支洞内带出了东西,而黄苓,便是他们安插在李家,向他们告密的人。
黄苓闻言只是沉默住,并未再说话。
木门被推开的霎那间,李顺琼率先向他们洒出带毒的白色粉末,那人反应极快,挥手间用宽长衣袖遮挡,并迅速低头弯腰擒住李顺琼右手。
李顺琼自知直接以武力对上胜算不高,便顺势任他拉住手臂。锋利的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李顺琼甚至感受到那剑刃上的冰凉。
她呼吸一滞,捏着银针的右手猛地挣扎起来,直直朝着捏住她手臂的手刺去。
那人猝不及防,带有箐骨毒的银针扎破衣袖刺入皮肤,一股寒意从刺入的地方蔓延开来,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枚银针也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了轻微却明显的动静。
挟持住李顺琼的男人擡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声音里染上显而易见的慌乱:“针上带了什么毒?给我解药!”
李顺琼知道现在他不敢轻易杀自己,心里稳当了几分,便说道:“你的刀还在我脖子前抵着,我怎么说?”
那人犹豫了一瞬,也就是那一瞬,拿着刀的胳膊突然发麻无力起来,刀从手中脱落,手臂也滑落至身侧。
他痛呼一声,抱着那条失去知觉的胳膊失力地倒在地上,脸迅速发红发紫,犹如胀气一般,唯有一张嘴能动,大叫道:“快给我解药!快!”
黄苓见势本想逼近控制住李顺琼,可李顺琼早已对着她擡手亮起另一根银针,她伸出的半只手臂硬生生折了回来,随即后退了几步。
“分明已给你下了失魂香,你是怎的……”黄苓惊魂未定,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闭上了眼睛,嘴角溢出了变紫的血液。
李顺琼神色冰冷,并未回答她的话:“这里可是皇宫。”
即使夜深人静,可这在皇宫内杀人,若是被发现了,燕家难逃一罪。不知是试探还是轻敌,竟只派了两人前来。
此番动静依然惊动了隔壁,黄苓见势想要逃跑,可眼前突然模糊起来,浑身无力,直直地倒在地上。
是之前那些白色粉末。
虽然大半部分都被那男人遮挡,可也被她吸了一小部分,虽轻微不致命,但也足够让她晕倒。
在黄苓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刹那,只看见李顺琼走到她身前,拿着那根银针刺向她手腕……
—
“李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这院中只有两间屋子住了人,一间是她,另一间则是莺然。当她推开门朝外边望时,一眼便看见李顺琼房门口躺着的两个人均晕了过去,愕然地看着李顺琼。
李顺琼就银针收于袖中,镇定道:“这两人欲行刺于我,都被我毒晕了。”
“莺然,你可否帮我拿杏眼,秙水木和溏生果来?”
她不能如此容易便让这两个人死了,若是燕家不要脸地问起责,也好有个应对。
工物局内有个小药铺,这些都是些寻常药物,定寻得到。倒不必去皇宫内的药务局打草惊蛇。
“好。”莺然颤抖去扶身边的廊柱,脸色发白,“李姑娘,我还是去跟工掌禀告一声。”
莺然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李顺琼则是将这两个人拉进了房间。
李顺琼看着被拉到榻上的黄苓,眼神一凝。她没有对黄苓用带箐骨毒的银针,而是用了根普通的银针刺入黄苓xue位解了那白色粉末的毒性。
用不了多久,黄苓便能醒来。李顺琼盯着她思忖片刻,扯下一旁木架上的衣服,撕成了布条捆住了黄苓和那男人的手脚。
期间她查看了下男人的脉搏,脉搏微弱,形色可怖,瞧着若是不医治,要不了多久便会身亡。
此时莺然拿着那三味药材奔进李顺琼屋内,气喘吁吁地将药材递给李顺琼:“李姑娘,给。”
她顿了片刻,待气喘匀了才继续说道:“我,我去禀告工掌了。”
“去吧。”李顺琼拿着那三味药材,急急跪到屋内矮案旁的药炉后,将药材通通倒了进去,又生起火开始煎药。
李顺琼对煎药的火候还是有几分掌握,箐骨毒的解药药材虽样样常见,可搭配得却极为巧妙。杏眼性凉,秙水木含剧毒,溏生果性温,相生相撞,温凉结合,又克住了秙水木的毒性,生出一种克箐骨毒的药性。
三刻钟后。
煎出来的解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苦药味,又带着一丝极淡的新雪凉意。李顺琼捂着鼻子,掐着那男人下颌骨将药灌了进去。
他的身体在药灌下去的霎那狠狠抽搐了下,涨得红紫的脸色逐渐变得正常,只是人还在昏睡中,身体大抵是无恙了。
李顺琼长舒出一口气,便听见门口处传来莺然的声音:“李姑娘,工掌来了。”
她擡头向沈寻真望去,沈寻真正蹙着眉,望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仔细端详了片刻后道:“燕家的人?怎么会来此处?”
“来刺杀我。”李顺琼瞥了那男人一眼,“您可知道他是燕家中的谁?”
沈寻真走了进来,声音淡淡:“去年燕家向圣上进贡时,我瞧见这个人在燕家队群之中,不过排在后面,大抵是个受点重视但又不是很出色的族中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