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寻龙公主1：最后的纳姆萨拉》（40）

四十

五天时间里，阿莎召唤来了十二头龙。来自灌木地的车子抵达的时候，她已经疲惫不堪了。她想休息整整一个月。但婚礼就在今晚，明天他们就要去打仗了。现在没有时间休息了。

黄昏时分，阿莎和萨菲尔来到了营地中央，清理帐篷准备仪式。阿莎穿着一件颜色像血和火的裙子。这件裙子简单、朴素，后面由一根带子绑紧，长度及膝。有人把这件裙子送到了她们的帐篷里。她问萨菲尔它是哪儿来的。

“应该是雅送来的吧。他之前来过，说希望和你一起跳舞。”

“我希望你告诉他，我不跳舞。”她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那天早晨，挤满新港的肮脏的流民都变成了一个个圆滑、受人尊敬的灌木地人、斯克莱尔人和龙裔，所有人都在等着新娘走进圈子。点亮的灯笼放在地上，在达克斯周围的地上围成一个圆圈。而达克斯似乎只带了这一件衣服。

由雪松木粗粗地削成的椅子也围着灯笼摆成了一圈。早上，人们把一批原木切削并固定好，阿莎坐在其中一根上，闻着木头那香甜的气味。

从长凳上下来，她突然听到了一段谈话。

“我怎么可能拒绝这个报价？”一个留着灰色短发的斯克莱尔老人说道。她坐在一个年轻的龙裔旁边，和她一起喝着一罐蜜酒。

“但你一辈子都住在费尔嘉德，那是你的家。”

“是吗？”老妇人冲着那个女孩靠了过去，“应该说那是我想逃离的笼子吧？”

龙裔把罐子递给她：“所以这一切都结束之后，你要去灌木地？”

那个斯克莱尔人喝了一口酒，然后用腕子抹了抹嘴巴：“我估计大多数人都会去。那里有土地。灌木地人说，如果我们愿意开垦，就能拥有土地。如果我们留在费尔嘉德，大多数人将在月底之前就会无家可归，饿死街头。”

“达克斯殿下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达克斯殿下会有很多比我们斯克莱尔人更重要的事情要考虑的。相信我，孩子，我已经经历过三次起义了。”

“起义都失败了。”那个龙裔女孩指出。

那个斯克莱尔女人只是耸了耸肩。“就算达克斯殿下明天赢了，一天、一个月或是一年之后，他也有可能失败。如果夺走父亲的王位，他会四面树敌的。那些敌人会想要夺回王位，再送给某个人。我一辈子都待在你们身边。我知道那个人会是谁。”她用食指敲了敲胸口。

“没有人会去找我们的。我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她把酒罐递给了女孩，女孩摇了摇头。

“结果可能会更糟。”

“我要抓住机会。”斯克莱尔人又灌了一大口酒。

静寂笼罩着整座营地。罗阿已经离开了帐篷。随着静寂的降临，阿莎看着那个灌木地女孩穿过在她面前分开的人群。她穿着一条无袖棉连衣裙，领口很宽，但不低。她的皮肤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池水。

她走进了圈子的那一刻，整个人都仿佛变了。阿莎看到了一位王后。歌家族的女儿罗阿，优雅、尊贵……还有一点儿令人望而生畏。

“这份连结将永远不会被斩断！”没有守护者出席仪式，所以罗阿的弟弟走了过来，“我会将这两个人的生命编织成一个！只有死亡可以斩断这条纽带，将他们分开！”

罗阿首先复述了这句话，她的声音仿佛在闪亮：“愿死亡降临！愿寒冷冻结我心中的爱。愿火焰将我的记忆化为灰烬。愿狂风把我推进它的门扉。愿时间耗尽我的忠诚。”

她望着达克斯，薇拉的话从嘴唇里吐了出来，带着一股力量。

“我会在死亡门前等你，达克斯。”

阿莎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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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斯重复了这句话。罗阿的声音很平稳，但达克斯却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愿死亡降临！愿寒冷冻结我心中的爱。愿火焰将我的记忆化为灰烬。愿狂风把我推进它的门扉。愿时间耗尽我的忠诚。”

他无比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

“我会在死亡门前等你，罗阿。”

他们手腕系在了一起，举起手来让整座营地的人见证。欢呼声此起彼伏。龙裔们将达克斯高高举过头顶，嘈杂逐渐平息。灌木地人举着罗阿，唱着歌，想把他们两个送进达克斯的帐篷。

阿莎看到这对夫妇盯着彼此的眼睛，她看到哥哥有点紧张地微笑着。然后他们就被带到了视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