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三十七
周旭回来的第二天周家就开始张罗起了宴席的事情,当天让周言带着周旭亲自去把里正请了过来,给足了里正排面。
那一天周家格外的热闹,几乎村里能来的都来了。
云水村的民风淳朴,哪家要办大事都会自觉的派人来帮忙。通常下厨都会交由厨艺很好的汉子们来做,女人和夫郎则打下手干杂活儿。
周家三个汉子都被拉去了待客,尤其是周旭,更是被围在了最中间,瞧着坐立难安但碍于都是叔伯亲戚的不好落了面子,只能忍着。
周言寻了由头走开了,转头就去找了安阮,见他在洗碗,便自觉的撸起袖子蹲下身。
刚入秋的那段时间天气还很炎热,但这几天天气开始渐渐转凉,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水温也降了许多,伸手去摸时,能感觉到微微刺骨的凉意。
安阮见他要帮自己洗碗,连忙阻止道:“这水凉得很,还是我自己来吧,反正也没多少了。”
他怕凉水冻了周言的手,所以语气有些着急。
周言闻言拧眉沉思了片刻,目光落到他被凉得微微发红的双手上,突然站了起身。
安阮还以为自己劝动了,又低下头去继续洗碗,他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到了他背后,仰头一看,是周言。
他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周言没吭声,二话不说双手抓着他肩膀,就将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时,周言都已经占了他的小木凳子,拿着瓜瓤就刷起了碗,嘴里还说道:“你的手都冻红了,去拿软膏抹一下,别又长了冻疮。”
安阮微微张着嘴,没想到周言竟还记得他双手长冻疮的事情。
他以为那么细微末节的事情,应当不会有人在意的,但周言却一直惦记着。
安阮心里像灌了蜜似的,很开心也很幸福。
他没忍住笑了笑:“好,我这就去。”
然后当真按着周言的叮嘱去给手抹了一层润滑的脂膏。
宴席从正午持续到了黄昏,周旭还小不能喝酒,所有人敬的酒几乎都由周爹和周言代劳了。
周言酒量很好,但一个下午喝下来也醉得不轻,最后还是周旭和安阮一人一边抗进了房,至于周爹则早就被朱莲花丢上了床。
好不容易将周言安置好,扒了外衣和鞋袜让他睡下,安阮还得赶紧出去收拾残局。
吃完了饭的女人夫郎们也自觉留下来帮了忙,随后各家扛着各家的桌椅板凳回了家。
一天忙活下来,即便天气不热安阮也累出了一身的汗。
汗水干了好几道,残留在身体皮肤表面,黏腻难受不说,还有点微微发酸。
安阮没办法,只能烧了一锅热水,匆匆忙忙的洗了一次澡。
他特意留了一盆干净的热水,端进房里给周言简单的擦了身。
等一切忙完已经月上中天。
他疲惫的上了床,习惯性就往里面爬去,没曾想在要跨过横据在外头的周言身上时,突然被周言伸手搂住了腰。
安阮不得不整个人趴到了周言的胸膛上,呼吸间全是他灼热的温度和酒味。
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自知,一手掌控着他细瘦的腰肢,另一只大手扣着他后脑勺,压着他就缠上了他的唇,然后毫无顾忌的攻城略地。
安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吓到了,本能想要挣扎,但由于腰身和后脑勺都被掌控着,他根本就挣扎不开,只能被迫沉溺。
醉酒后的周言很凶,完全没了往日的温柔和克制,带着要将他生嚼了吞进肚子里的狠劲,无力反抗的安阮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安阮明明没有喝酒,此时却也像是醉了一般。
好在周言并未太过分,在他快窒息之前放过了他。
安阮气喘吁吁的喘着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始作俑者毫无所觉,只搂着他侧了个身,然后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了怀里。
从头至尾,他甚至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安阮无奈的叹了口气,生不起一点气来,疲惫感让他很快就困了,闻着周言身上熟悉的淡淡皂角香,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宴席过后没几天就是中秋,中秋可是团聚的大日子,按照云水村的习俗,当天还需要祭祖。
中秋的前一天安阮就跟着朱莲花做了一些五仁月饼,还将第二日祭祖要用到的祭品都提前准备好了。
中秋当日,早上一大早就起床去上山祭祖,虔诚祭祀的同时,也在祈求着祖先保佑,保佑家里万事顺遂平安。
安阮是新媳妇今年第一次祭祖,朱莲花带着他一一认了坟,最后对着所有列祖列宗的坟头恭敬的跪拜。
跪拜时,安阮虔诚的许愿,愿他与周言之间能长长久久永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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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一过,天气温度直线下降,安阮比较怕冷,都开始穿上了厚衣服,但还没到需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地步。
朱莲花已经着手准备着买地的事情,连着问了好几家有卖地意向的农户人家。
她从头到尾都带着安阮,似乎有意教他如何掌家,安阮自然看出了她的好意,学得很用心。
经过十来天的看地比价,最终敲定了两块离周家水田不远的田地,加起来将近三亩地,另外还收了四块旱田,一共六亩。
这地一买完拿到了地契,卖灵芝的六十五六顷刻去了一大半,没剩几两银子了。
拿到了地后,周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将空闲的田地都种上了耐寒的作物。
忙忙碌碌的也就入了冬,冬天给安阮的感官一直都不好,永远伴随着饥饿寒冷和贫穷。
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安阮已经不像往年那样愁眉苦脸的了。他兴奋的拉着周言出了门,用那薄薄一层的积雪捏了两个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