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上京来人人头打出狗脑子,也不关我事……
第51章上京来人人头打出狗脑子,也不关我事……
他的手很凉,是决计不会发烧的温度。
月圆感受着他指根的凉意,轻轻摩挲了一下,“江南潮闷阴冷,当初怎么会到这里安居?是因为萧员外?”
萧员外一嘴的的金陵城南口音,显然是世代生长于斯的老金陵人,燕覆来这里,也许是萧员外的推荐?
燕覆认真地听着,脑海里却浮现出苍茫辽阔的冬景,起伏的大山之下,鹅毛大雪打得人睁不开眼睛,马蹄在雪地上踏出奔逃的痕迹,身后追兵不眠不休地跟着,甩脱不掉。
“年前我曾受过伤,失去了部分记忆,却仍记得这里的村子、山、官道,索性到这里避世山居,休养生息。我在北方过的不算好,到哪里都一样。”
他有一道温和的声线,月圆认真听,只觉周遭的空气都静了下来。农人在稻田里沾泥带水的走动,孩子们在山脚下欢呼雀跃,鸟雀被惊动了,腾空而起,这些声音都藏在他嗓音的背后,为他的话做个温柔的注脚。
月圆摸摸他的手,重复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哪里都一样吗?上京城可没有我。”
她说的笃定,神情可爱,燕覆腾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发,再摸摸她的后脑勺,这时候夏阳初升,热气从田梗上、泥坑向上冒,月圆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巴巴地看着他。
她与燕覆相识至今,经历种种,好像早已两心相知。
抱也一直抱,亲也亲过了,昨儿还说起了搬家、置办田产的话题,那是不是该有一个正式的表白?
“你这么温柔地摸我的头,是不是有话跟我说?”月圆期待地眨眨眼。
燕覆嗯了一声,手掌推着她的脑袋向自己靠近,“你的头好圆。”
“你的头才圆呢!”等来等去等来这么个答案,月圆不服气地跳起来,拎起小竹篮就往家的方向走,燕覆动作很快地站起身,追在她的身后,拽着她的小竹篮摇来晃去:“我母亲说,我小时候不爱睡枕头,左滚右转,脑袋才没有像我父亲那么扁。”
燕覆的后脑勺的确很圆,所以束起发后的形状很好看,月圆觉得好笑,回头说着:“都是天生的,祖传的,我娘、我外婆都是这么的一脉相传。”
手里的竹篮被燕覆拽的一晃又一晃,月圆张开一只手保持平衡,在瘦瘦的田埂上走的晃晃悠悠的。
“你的父亲头很扁吗?那他英俊不英俊?”月圆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绣鞋越来越重,“你长成这样,是谁的功劳?你的母亲一定美若天仙。”
竹篮晃啊晃,燕覆的声音在身后追着,他没有回答月圆的问题,反而提到了她的母亲。
“今日天气好,我想去拜祭你的母亲。”
月圆说好啊,心里撞啊撞,一时走了神,身子一歪,踩进了稻田里,燕覆不及伸手,她已然摔在了泥水里。
稻田里是残存的淤泥与浅水,摔上去除了会溅起泥水以外,并不疼,月圆半边脸上糊了泥,索性坐在了泥水里生气。
“你为什么往后退?不打算拉我起来吗?”
燕覆笑的扶额,把手递给她,月圆很是不满,从旁边抓了一把泥,往他脸上丢了过来。
燕覆也不躲,用左脸结结实实接了一把泥,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成了泥人。
月圆这才心满意足地被他拽上岸,绣鞋也不要了,回身盯着燕覆,眼带威胁。
“你没有抱我的打算吗?我没有鞋穿啊!”
稻田里是残存的淤泥与浅水,摔上去除了会溅起泥水以外,并不疼,月圆半边脸上糊了泥,索性坐在了泥水里生气。
“你为什么往后退?不打算拉我起来吗?”
燕覆笑的扶额,把手递给她,月圆很是不满,从旁边抓了一把泥,往他脸上丢了过来。
燕覆也不躲,用左脸结结实实接了一把泥,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成了泥人。
月圆这才心满意足地被他拽上岸,绣鞋也不要了,回身盯着燕覆,眼带威胁。
“你没有抱我的打算吗?我没有鞋穿啊!”
燕覆摇头笑着说不,从她的身边挤挤挨挨地走过,简直像在过独木桥,月圆气得一跺脚,往前冲去,一下子扑在了燕覆的背上,手脚并用地向上爬。
“抓好了啊,我跑的很快。”燕覆托住了她的腿,说要跑,却还是慢悠悠地走,待她搂住了自己的脖子之后,才向木屋的方向跑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打了一架。”
月圆趴在燕覆的背上,晃啊晃地想,小啊呜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爱笑了,还爱捉弄人了,从前那个惜字如金、冷言冷语的燕覆去哪了?
这么看来,昨夜那哪儿是发烧啊,简直是发大火、把他从里到外烧干净了,换了一个人。
元檠,她忽然想起他告诉自己的真名,不像寻常百姓会起的名字,也不像武将会想到的字眼。月圆想到从前自己推测的,也许他是储君的死士,能得到储君重用,必定有个不寻常的过去。
燕覆背着她一口气跑到了木屋下,玉娘正在药圃里摆弄花草,雪藕在淘米,冰桃她娘坐在稻草垛子上晒暖儿,手边是那只仰面躺着的猫。
见姑娘和燕覆两个人灰扑扑、泥泞泞地来了,雪藕忍着笑招呼冰桃、玉娘来服侍,少不得相视而笑。
“姑娘和郎君打架去了还是摸鱼去了?方才有几个小娃儿送来好几篓子稻花鱼,玉娘说学北方的做法,做一锅小鱼锅贴来吃。快快快,赶紧去换衫子。”
冰桃笑着把姑娘扶走了,燕覆摆手叫她去,木屋子里没有他的欢喜衣衫,向着回头看的月圆说道:“我上山一趟,你等我。”
月圆点头说好,其实她也不知道等他来要做什么,只觉得好像两个人从此往后就不应该再分开似的。
燕覆往山上走,午间的日光像根根利剑,插进山石、密林、在上山的石道上筛出忽而细直、忽而粗圆的光斑。
他身上有泥浆湿润的气息,随着脚步的向上,渐渐干燥。
到篱笆墙那里,萧固踮着脚向下看,看到了主人之后,眼睛一亮。
“主人,屋后的山溪,死了几个人。”
燕覆并不惊讶,只是颔首说知道了,先往屋子里去,萧固服侍主人多年,自是兢兢业业,低头道:“晨起的时候,老奴就看见主人和月圆姑娘在田埂边说话,想来昨夜才下过雨,衣物定是要沾湿了,便叫人烧了水送上来。”
他向来妥帖,燕覆一边听着一边进了净室,在其间冲洗身体时,忽然问道:“大伴昨夜不曾回茶亭?”
萧固惊讶地称了一声是,“昨夜雨大风急,老奴的马车车轮陷进了泥地里,恰巧遇上了同月圆姑娘交好的朋友葛家大婶,她力气极大,把马车擡了出来,只是车轮已然断裂,不能再使了,老奴就在葛家大婶家里借宿了一宿。”
燕覆说知道了,过了一时,便换了干净衣衫出来,示意萧固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