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野人野合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 - 糙汉与娇娇 - 一只甜筒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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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野人野合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

第53章野人野合你不是说要照顾我吗?

他为什么跪呢,不知道。

父母天地以外,他的膝盖从没有弯下来过。

燕覆和月圆相距不过半寸,听见她问,侧首将视线停驻在她的泪眼上。

“想照顾你,问夫人是否同意。”

他低声说着,俯身下去祭拜,良久才擡起头来。

“我娘同意了吗?”月圆犹犹豫豫地说,“你不烧点什么吗?就这么干问?”

燕覆迟疑了一下,拿起了手边的一沓纸钱,在香火上点着了,放在了坟前。

纸钱烧出来的光在白日里并不热烈,渐渐就烧尽了,留了一地的灰烬,月圆拿小扫帚将灰烬与残土往坟上扫一扫,才从跪姿改成了盘腿坐。

“你连家门都不报,简直是个野人,我娘可不会放心。”

燕覆和她并排坐在了一起,肩头接过了她靠过来的脑袋,他知道她在说笑,揉了揉她的发,只觉可爱。

“山野里随处可去,可不就是野人。”

山野里掀起了一阵风,他迎着风,眼睫被吹动,眼底黑瞳的颜色也闪动了一下,很柔和。

风起来了,烧尽的纸钱灰也飘起来了,在地上打着转,像是在呼应着什么,月圆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和燕覆一起起了身,慢慢地往回走去。这一段山路不算陡峭,月圆却走的摇摇晃晃,燕覆的臂弯承接着她的摇晃,一直到快下到茶园里的时候,他才转头笑她。

“你今天很愿意走路。”

月圆走路走的心事重重,也不说话,下山的路就沉默安静,燕覆这么一问,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边。

“我想着我娘,不知不觉就走了下来。你觉得太安静了吗?我给你唱首歌听?”

燕覆的眼睛里就带了点宠溺的笑,他一手盖上了月圆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

“歌不就听了。你背我。”

“什么?”月圆吓了一跳,狐疑地扭头看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要自己背他,“我背你?”

燕覆忍着笑,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下子就趴在了月圆的背上,“我身上有伤,你既愿意走路,背我下山也算顺手的事。”

月圆被他压的身子向下弯了弯,像个刚被捞上来的虾子,好在燕覆藏着些重量,不至于站不起来。

“小啊呜,我知道你身上有伤,昨天夜里又发了烧,可是说句真心话,我是有点背不动你——要是你真不愿意走路,我就下山去叫万大哥,叫他背你下去?”

她的苦口婆心听起来又可爱又可怜,燕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笑意了,益发挂在她的肩后不起来。

月圆无奈地走了两步,像个不堪重负的采茶姑娘,回头抱怨:“我背不动啦,干脆我们一起滚下去吧!”

燕覆哈哈大笑,在她转过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直起了身子。

“要下雨了。快走。”

他起了身,月圆身上就轻松了,顺着他的视线向天上看去,只见一大片黑云飘过来,鸟群振翅往前,发出尖利的叫声。

雨季快要过去了,可是雨还很留恋山野。

不过就是擡头的一瞬间,雨点子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身上,燕覆一把拉住她的手,两人齐齐往前跑去。

这里离山下的小木屋有点距离,但离燕覆的山房却不远,月圆想到这里,牵着燕覆的手转了方向,往山房的地方跑去。

一路跑一路踩泥,雨打在脸上像被持续不断地泼水,两人在雨里奔着,推开了篱笆门,站在了檐下,对视一眼,都觉得彼此很好笑。

雨落在檐下的泥地里,葡萄架上的青叶被打的垂头丧气,雨雾往檐下跑,一层水汽。

燕覆的上衫被浇透了,他索性一把扯开丢下,从月圆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上臂筋肉虬结,有兵刃的凌厉。

天黑的吓人,那盏会转的灯被狂风吹的疯狂乱动,月圆往前探看,假装在看灯,视线却落在他的腰腹上。

他的腹肌让她想起家里挂着的那把大弓。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绷紧的弓弦,灯色晃得像发了疯,每一次闪动都在刻画他的形状。

“真像个野人了——”月圆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仰头看了看施雨的天,“在山野里,什么事情都能发生。”

她觉得浑身燥热。果然是夏天的雨,把人浇透了,也还是不减暑气。

燕覆没有在檐下停留太久,正要转身进屋子的瞬间,一道紫电忽然劈下,把雨幕劈成了两半,也把身边小女孩的胡思乱想劈开,吓得抱头拱进了他的怀里。

燕覆便推开了房门,将她裹挟着进去了。

竹帘还升着,雨水打的窗子噼里啪啦响,窗外是山墙,有竹子弯着腰做景,雨水一打,静物就活了。

雨的湿润里裹着泥土的气息,在屋子里畅行无阻,燕覆一把拽下了竹帘,风就不动了,月圆才看清楚竹质地板上全是水渍。

没了窗外的光,屋子里暗下来,燕覆将一张棉巾拿过来,递给了月圆,这才走进净室里。

月圆就听到了水浇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她裹紧了身上的棉巾,坐在椅上发呆。

这是月圆头一次,认认真真看这间屋子。这间是小厅,净室在左,卧房在右,她坐着的对面,是一架高几,上头摆了鹅颈瓶,插了时令的花儿,也许有几日了,花儿蔫蔫的,像是在低着头哭泣。

也许,在这里住会更舒畅些。

前有山溪,后有竹林,离山下也不远,睡醒了也能听见林莺唱歌。

她正胡思乱想着,小啊呜已然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也许是惊讶她的一动不动,燕覆的面上有些歉疚的神情,疾步走过来,拖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擡手为她拆洗了头发。

“我这里没有侍女,叫你多等了。”他不擅长精细的动作,湿发又黏缠,拔木簪子的时候,带了几根发丝下来,月圆嗯了一声,叫燕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低头垂询,“怎么了?”

月圆摇摇头说没什么,擡手自己拔掉了木簪子,拿在手里跟他说,“这根木簪子是绿檀木打的,戴上它,就会使人心神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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