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1 - 记仇日记 - 归鹤远山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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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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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很是懵然,伸出头绕过秉堂,去仔细看那家伙的脸,然而并没有唤起我的记忆。

“我认识你吗?”我问道。

那祁丰羽答道:“五年前,我上陵嘉山,请求九长老为我们商会的发展指点迷津。九长老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只可惜……我父亲他们并没有采纳。”

感情是过去找我卜算的人啊。我了然于胸。这也难怪我不记得他了。

首先,为了保障我的安全,所有找我卜算的人都不会见到我的面,是由星童或月童他们将我指定的来访者想要测算的事情拿给我,然后我再写到一张纸上。而我从来不算多余的事,因为会额外耗费我的精气神。因此,我自然不知道找我测算的人长什么样――况且,我脸盲,就算见了几面,也难以记得他人的长相。

其次,我平均每个月卜算十天,每天算五人,一年就是六百人,五年是三千人。谁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记得所有人的事情啊?

在熟人面前再怎么跳脱,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得维持我们元家神秘且高冷的形象的,我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正曦在一旁幸灾乐祸道:“不听我好兄弟的,遭报应了吧?”

祁丰羽显得面容憔悴,垂首看医师为他包扎伤口,淡淡地说道:“改朝换代,对天下的影响是巨大的。有些势力懂得把握时机,自然就经久不衰或是趁势崛起。有些势力,当家者冥顽不灵,必是摧毁性的打击――例如我们景雄商会。”

秉堂道:“祁少东家,一年前,我就已经给过你提议了。”

“如果是收购我们商会的话,请元家主还是放弃吧,虽然非常感谢你们今日救了我们的性命和贵重的货物。”祁丰羽直起了身,说道,“尽管如今是我们商会的最低谷,但也用不着靠售卖我们祖辈经营了两百年的产业来维系生存。”

秉堂语气不失凉薄地道:“是怕在你们手上奄奄一息的产业到我这里起死回生,然后突显出了你们的无能吗?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为了你们祖辈‘两百年’的产业,但愿今年的拍卖行上不要再出现你们家的珍藏了,忍痛割爱确实是一件很艰难的事――虽然我没有体验过那感觉,但看你父亲在东西卖了高价后也没有喜色,我就能知道了。”

我惊讶地瞅了一眼他的背影。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毒舌地说话。再看旁边的正曦,他则是一脸被唤起了恐怖记忆的表情。想来他是又忆起了秉堂含沙射影骂他爹两刻钟的事。

我再度看向那祁丰羽,见他满脸菜色,耳朵通红,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好似是在强压怒火似的。过了许久,他道:“元家主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遭到拒绝后就恼羞成怒,做这种言语攻击,还是有失世家风度的吧?”

秉堂依旧嗓音清冷,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看来,少东家还没看清现实。现在的景雄商会于我们元家而言,并非是香饽饽,而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我有意收购贵商会,是念及贵商会与我元家多次合作的情谊,想要帮助那成千上万靠贵商会吃饭的可怜人们,以贯彻我元家助人为乐的家规。我陈述的不过是客观事实,少东家就给我扣上‘恼羞成怒’的帽子,谁才是真的恼羞成怒,那就不言而喻了吧?”

我听得是目瞪口呆。虽然我不懂商业,但我也知道秉堂想收购景雄商会,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助人为乐”。秉堂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抬上了至高点,占据了话语的主动权,不可谓不高明。

祁丰羽也是半晌不知怎么应答,许久后才憋出来一句:“总之,我们商会绝对不可能被收购。”

“好吧。尽管少东家不肯领我的情,但我还是会派人帮忙收拾现场,甚至继续护送少东家一程。毕竟我们元家人就喜欢助人为乐。”

我听秉堂这么说,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然而祁丰羽并没有我这样了解秉堂,我留意到他明显轻松了下来,诚挚地鞠了一躬,道谢道:“多谢元家主。”

若我不是元家人,这时候我一定高举牌子,大喊“快跑,不要上他的当”,然而我是元家人,因此在秉堂扭头看向我时,我只耸了一下肩,“我们回去吧。”

秉堂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上前来推我的轮椅。

回马车的途中,秉堂简单地叮嘱了侍卫们几句,就将我抱上了马车。

进了车厢后,我就迫不及待地道:“暂时给你特赦。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收购景雄商会啊?”

秉堂一改在祁丰羽面前的冰冷,对我微微一笑道:“一年前的景雄有被收购的价值。现在,我没有花高价收购他们的意愿。”

我愕然了,“那你为什么那样说?”

秉堂耐心地道:“祁丰羽是个多疑的人。单纯的好人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信赖,尤其对方还与他有利益纠葛的情况下。”

我悟了,“若是你直接上去就无条件地相帮,态度良好和善,祁丰羽多半会警惕你挟恩求报,或是别有用心。他表面感激,内心却会对你设防。但你现在上去就是一堆嘲讽挖苦,没有刻意与他搞好关系,摆出一副随性直率的态度,帮助他好似也是随手为之,虎口脱险的他反倒不会怀疑你的帮忙是另有目的,潜意识对你放松警惕。”

秉堂笑容越深了几分,“承意真聪明。”

我好奇地问:“所以你帮他不是白帮的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怂恿他篡他父亲的位。”

我傻眼了,“啊?可他看上去对长辈很尊敬啊?”

“然而,现在他们祖辈辛苦经营了两百多年的景雄商会,被他父亲折腾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了。”秉堂意味深长地道。

我忽然又悟了什么,“你说你没有花高价收购的意愿,但你没说你没有吞并的意愿。所以你是想要等祁丰羽篡位后,在他们商会变得越发混乱之际,再直接将其弄到手,或者仅花极低的价格?”

秉堂欣慰道:“不错。”

我瞠目结舌,肃然起敬地道:“你可真是太可怕了,原来你的言语一直在做铺垫……”难怪我那亲爹说不愿与秉堂交涉了,许是怕被坑得连底裤都不剩了吧?

他笑吟吟地道:“怎样,承意?我是个‘让猪上树’的男人吗?”

我一窘,板起了脸,又拿书遮住了我的脸,“特赦期结束。我不和你说话了。”

果然,家主这位置还是得交给适合的人。秉堂的这些谋划,若换做是我,我是万万也想不出来,更做不出来的。

过了大约一刻钟,有侍卫来报说,善后工作基本上解决了,可以继续启程了。

于是,我们一行继续出发。

与景雄商会的人同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条岔路口,我们行的方向不同,到了将要分道扬镳的时候。

秉堂简单地同我说了一声,就下了马车,去与祁丰羽交谈了。我猜他是要进一步地煽动祁丰羽了。

我掀开了窗帘,往外看,只看到了远处站着的两人,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

正曦这时又来到了我身边,语速飞快地道:“好兄弟,刚刚祁丰羽跟我说了他五年前向你求的卜算结果,据说你将他们如今的局面说得分毫不差。他还说你还告诫他要小心五年后行路的杀身之祸――应该就是今天吧?”

我懒洋洋地倚靠在车壁上,“五年前的卜算,我哪里记得?”

正曦惊奇地道:“这玩意儿真的这么神吗?”

我看了看附近,见侍卫们离得都较远,便肆无忌惮地道:“好兄弟,你女儿是神算血脉啊。”

“我小女儿才一岁多,话都说不利索呢。只是她时常莫名嚎啕大哭,或者莫名重病,难以治好。我爹才把她身上的胎记象征继承了神算血脉的事情告诉了我。事实上,我一直都不相信卜算这些事,我还以为我爹也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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