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菜鸡有被冒犯到 - 江入大荒野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3章

一周后。

街道派出所门口传来骚动和大声的寒暄,新来的小何匆忙跑去倒水发出磕磕绊绊的声响,隔了一扇门,严长海收拢着手头民事案件的资料,谨慎地将一叠资料检查过后装袋。

对面那位的屁股在椅子上扭动几下反而是坐不住了,严长海听到椅子拖动站起身,依旧头也没抬。

十来分钟过去。

老李跑去看了个热闹回来,兴奋地也没等着严长海问,就凑到他身边叨叨开了:“哟呵,这回闹大了!市局派了几个刑警来查咱们东条街的杀人案……所长现在接待他们呢,估计咱们所里得派人去协助他们查案,我一把老骨头,跟着几个小年轻跑来跑去肯定跑不动啦。”

老李长吁短叹道,“所里的年轻人要抓住这种机会啊,小严,你可是个高材生,做个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工作人员屈才了的。”

听老李这么说,严长海抬起头来,笑了笑,一张俊朗的脸上写着“好说话”几个字,“没事的,到时候喊人的话我去吧。”

“对、对,趁此机会多锻炼锻炼,”老李这才笑逐颜开。

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老李赶紧把门打开,一名脸圆得看不出颧骨,眉心有几道皱纹,约莫四十多岁的警官站在门前:“你们好,我是刚从明海市市局过来的,我姓吴,我找下严警官。”

等陆一飞知道东条街出了命案,又是一周以后了。彼时他刚找了个餐厅打工,因为近春节外地务工者都买票回家,餐厅一时找不到人,承诺了假期会给打工生支付双倍工资,陆一飞可不就喜滋滋地接了工作。

他乍一从孟朗嘴里听说附近发生命案,当是强盗或是小偷入室杀人很是吓了一跳,不过想也不会挑他这种穷学生下手,没放心上。

汪明诚待在陆一飞的寝室里,沉迷于保卫萝卜不可自拔,倒也不闹事。

陆一飞打工回来,看到这个傻大个竟然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玩手机就气不打一处来。

特么地,凭什么他在打工赚钱,这个臭小子却在享受!

陆一飞随手抄起桌上的毛概抽他,汪明诚躲了两下见躲不开,皱着脸大喊:“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陆一飞抓起近代史,左右开弓,抽得兴起完全忘了前几天怎么吃了汪傻力气大的亏了。陆一飞手底下也没个轻重,有几下砸在傻大个天灵盖上。

“你再打我我就生气了!”汪明诚虎着脸,但俗话说楞的怕横的,陆一飞还就蛮不讲理了,他从中发现了乐趣,凭着一把子小力气可着劲儿揍他。

虽然打得也不是很疼,汪明诚虽然傻,真火还是上来了,揪着陆一飞后领子一把将人拎起。

陆一飞手脚没他长,像只土拨鼠似的被举到了空中,等他回过神来,手跟游水一样划拉,汪明诚被他张牙舞爪的爪子吓到,紧紧闭着眼睛。

“你给我放手!”

磕噔!

还真松手了……

陆一飞下巴磕在汪明诚胸膛上,牙齿把口腔肉给咬破了,乐极生悲,让他一时半会脑子当机了,生理性眼泪争先恐后地飚出来。缓了缓,感觉口腔里一股铁锈味,往旁边呸了口血沫儿。嘴里仍旧呲呲地发疼,试着咬合一下,连腮帮子都有滋啦啦的麻木感。

汪明诚睁开眼睛,望见陆一飞满眼湿润眼泪汪汪的,立马就慌了。他也不敢乱动,明知故问地叫他:

“你……你哭啦?”

陆一飞理智上知道这完全是自己作,情感上却理直气壮迁怒汪傻。

傻逼,不想理你。

汪明诚肩很宽,趴在他身上的陆一飞头一回近距离观摩汪傻的五官,天庭还挺饱满的嘛,像江南丘陵,唔……鼻梁挺高的,像个昆仑山脉,眼睛嘛,眼窝有点浅浅的凹陷,有那么一丁点日耳曼人血统的味道。

陆一飞叹了口气老实地爬起来去打饭。长得好看身手还好,打不过,打扰了。

出门加夜班的时候,碰上二楼的刘正阳正要出门。虽然不是同一个系,但同一栋楼男寝之间三天两个借个洗发水、打个牌地串门子,男生们之间哪怕不在一起上课也都挺熟的,陆一飞遥遥打了个招呼。

待他走近,刘正阳好心提醒他:“带个伞,我看天气预报说要下雨。”

“哦,谢谢啦。”陆一飞看了眼刘正阳藏青色的斜背包露出半把长柄伞,忙跑回去拿伞。

陆一飞四点半出的门,那时候还有晚霞,丁点看不出要变天的意思。

夜八点左右,果真下起了雨。不是绵绵细针的下法,雨点子打在窗玻璃都噗噗作响。

陆一飞送酒水穿过靠玻璃窗的A区,瞧见外边地上都湿的反路灯的白光了。心道幸好哥有先见之明。

陆一飞打工的餐厅是个仿古餐厅,最有特色的就是院子的景观,不似北方四合院的开阔,反倒假山、天井填满了整个院落,没有太大的植株,仅仅是石板路下的青苔,墙角的盆栽,一如江南的小家碧玉。

院子的各个角落都是木结构,老式的青瓦白墙,廊檐下还挂着红灯笼,哪怕是不起眼的天井都摆放了适宜的盆栽植株,既传统又有味道,很多人来着倒不是因为菜好吃,就冲着吃个氛围。况且菜价也亲民,翻桌率超高。

去家宴区跑个酒水的功夫,外头风刮起来了。A区后头的天井里灌进了风,木门被吹得框框直响。陆一飞去天井里那拿了个拖把准备搞卫生,糊了一脸的雨水,拉紧门使劲卡住,熟料老木门上那木刺儿啊,径直就进了指甲缝里。

陆一飞龇着牙,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就一慌。

别是汪傻那老小子又给我搞事儿了吧。

汪明诚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撸了撸,“哪个傻瓜在念叨我,哼。”卷上被子往床里面滚。

夜十点半,陆一飞顶风走到取公共自行车的半路,特么伞都被掀翻了,伞骨张牙舞爪地露在外面,昭示着自己是个可回收垃圾了。

他满脸“……”地看到一起下班的同事们纷纷穿上雨披开着小毛驴往相反方向去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进宿舍楼的时候,舍管老头睡眼朦胧地看了湿哒哒的他两眼,拉上了宿舍的铁栅栏。

翌日一早,陆一飞被外头此起彼伏的喧嚣给弄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汪明诚趴在床头两只手架着脸盯着他,吓得他差点给出一拳。

汪傻见他醒了,拍拍他的头,自己乖乖去刷牙洗脸,掏出桌上昨晚陆一飞给带的面包吃起来。

陆一飞坐起身,缩着脖子窝在棉被里发了会晨呆。昨晚上累得倒头就睡,现在两条猛蹬自行车的腿还是酸的。

我靠,外头菜市场啊,一大清早吵吵嚷嚷不让人睡觉,按了按酸痛的小腿肌肉,伸了个懒腰,趿拉上拖鞋。

陆一飞迷迷瞪瞪打开房门,眯着眼睛趴到走廊露台上,楼底下人头攒动,望下去只有一片黑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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