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菜鸡有被冒犯到 - 江入大荒野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65章

第二天,当陆一飞出现在几个同事领导面前,其余几人只有热情的嘘寒问暖,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原本陆一飞想从各人脸上看出些什么,发现很难做到。

“小陆,昨天我们想去找你,村里有人说看到你回来了,汪医生跟我们说你已经休息了,我们就没再来打扰你。”总助本就不高的身子看起来愈发的矮,本来要不是陆一飞提出独自去里海村,就可能是他迷失在树林里。

他倒是很实在,手上端着村民给准备的馒头、红薯殷勤得递给陆一飞,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陆一飞不客气地把一个比脸还大的白馒头塞进嘴里,眼神平静地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董事长知道他受委屈了,眼神中似有几分歉意。当他们发现陆一飞没有回来,不过以为是设备多了些检查得晚了,没往在树林里迷失这种可能性上想,现在想来确实欠考虑了,下乡把员工弄丢了,确实难辞其咎。

董事长拉着陆一飞没握着馒头的那只手,许下承诺:“这样吧,这次你也辛苦了,不如就在家休息几天,工资照常发,什么时候觉得精神恢复了些就什么时候来上班。”

对于董事长的话,刘子涵眼中透着一丝羡慕,看着陆一飞多少有些同情和可怜。

原本话很少的总经理就只是点点头,赞同着董事长的话。

陆一飞看着这几个人,大家的反应都很平常,就像这其中没有一个是凶手一般。但是陆一飞很肯定,凶手就出自这些人之中。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个人漏出马脚呢?

“谢谢董事长,我去医院看看身体,顺便去探望一下杨学。”

这个时候提起杨学是极其突兀的,但这几个人除了流露出诧异的眼神,并未多说什么。倒是总经理多说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多去操心别人了。”在他看来,陆一飞很关心同事但也不必忽视自己的状态。

如果这个人在演戏,未免也太滴水不漏了些,陆一飞盯着瘦长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总经理看,对方毫不避讳的正视他。

陆一飞知道,想要立刻查出谁是凶手,怕是不可能了。这个人逃走得太快心思缜密没留下蛛丝马迹,让此人自曝怕是难上加难。

拒绝了他们回城的提议,陆一飞表示自己想在村里待几天,其余人也就没说什么动身离开了,公司里还不少事儿缺不了人。

所以这一天上午,陆一飞送走了各怀所思的公司领导同僚,穿着村民好心送来的大棉裤和饱和度超高的紫色袄子,在村里闲逛。

胖胖的袄子棉裤,把这个瘦长的青年衬得有点五五身,配上那张白皙的脸蛋子格外像谁家的胖丫头出来溜达。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看见城里来的小帅哥,穿着她们热心送去的自家婶子婆婆的衣物,聚在一起小声说笑,看那人转头瞧过来了,忙捂着嘴,但笑意还是从眼眉之间飞跑出来。

因着村里男人要出外做活,为了方便活动再加上干活总是热火朝天的,男人们平时穿的都是轻薄的衣物,只有女性的厚棉袄才算比较暖和厚实。陆一飞昨天泡在冰冷的泥坑里,又发了一宿的烧,汪明诚特意交代得给找些厚实暖和的衣服捂着。

也因此陆一飞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人家婆婆婶子的大棉袄和大棉裤,大摇大摆揣着手闲逛,享受着打工人难得的休闲时光。他看着医生护士们忙忙碌碌义诊的样子,贼惬意的找了把椅子搬过来放下,坐到了汪明诚身后。

周围几个医生好奇地看着两眼,冲着他“善意”地笑笑。陆一飞受宠若惊地回以笑笑,想着明海医院的医生可真是热情。

“你还恶心头晕吗?”汪明诚送走一个开完方子的大婶,长腿在地上一蹬,椅子往后退到陆一飞齐平的地方。

“我没有啊,刚还吃了两个馒头一个红薯呢。”紫色衬得他面色白皙,脸色比昨天也好看许多。

陆一飞随即反应过来,对方以为自己是因为不舒服才来找他的,“我就是闲着,来看看你们义诊有没有能办上忙的。”

汪明诚一句话打发他:“回去休息吧。”说着,就坐着的姿势把椅子又推到了前面。

陆一飞当做耳旁风,就正襟危坐在那。

正想着事儿,远处开来一辆车停在他们昨儿停车的位置上,来车又是一辆医用载货车,陆一飞看一车下来一中年一青年两位医生,打开后备箱就开始卸货。

现在走得开的就他一个,陆一飞兴冲冲地走过去帮忙卸货,一个年轻的医生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村里的青年,善意又客气地让他搬运一些小设备。

“今儿我们又加了骨科专科的大夫,你可以通知村里广播站,让大喇叭播报一下,让平日里骨头肌肉有些跌打损伤的村民们来问诊……我们晚上还会开个心理疏导的小课,召集一下放学回来的孩子们也听个课。”

陆一飞一听这是给留守的孩子们的心理课,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麻溜地放下东西就跑村部里去了。

等陆一飞气喘吁吁地回来,村里广播台已经在播报了,他跟两位医生反馈村里让看完病回去的人互相转告的消息,没想到两位医生齐齐沉默了。

陆一飞:?

还是那位青年医生没忍住:“啊,你是男的啊?”

陆一飞一脸问号:要不然呢?

那位中年医生一面之间单单扫过一眼穿着以及那张白皙的脸,也以为陆一飞是个村里的丫头,但他较另一个医生更年长毕竟成熟一些,为了化解尴尬干咳了几声,叱了一句还在从头到脚打量陆一飞的青年。

“小邹!”小邹医生赶忙闭嘴。

陆一飞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紫色大棉袄,遂明白了什么:“我衣服意外弄脏了,跟村民借了身衣服。”

邹医生也回过味儿来,连连摆手:“噢噢,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我眼瘸看错啦。”

几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说话间也没注意到后边走近一人。

“邹晟,巧了你们先碰上了。”汪明诚难得地笑了笑。

这却让邹医生懵逼了,大佬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小朋友”吧?完啦,我已经把人得罪完了……但他还是表面上强装无事发生。

汪明诚还在为陆一飞介绍:“这个是邹晟邹医生,他看人和断病非常准,以前有个来查消化道疾病的患者,坚持要让他顺带做个脑部CT,果然查出脑内有个瘤。”

邹晟、中年医生:……别骂了别骂了。

邹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大佬今天话格外的多,他特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倒是陆一飞没觉得什么,前一天他才从鬼门关回来,觉得这种社会性死亡实在是个小场面不值得太过尴尬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午饭前,邹医生借口为了晚上上课效果更好,征用了几名不同年龄层的村民填写问卷,陆一飞也在此列。每个人分坐在几个小隔间里,单独填写完问卷后,每个人被留下来说了下问卷填写的感想。

等测试结束,邹医生找到了在收拾仪器的汪明诚:“大佬,你看看。”他把陆一飞那张问卷递给他,数十名测试者并非共用一张问卷,这些人里唯一陆一飞的卷子与众不同。

这一份是为他设计的问卷。

汪明诚对心理学没什么研究,仅仅扫了一眼卷面,看看上面清秀狭长的字迹,直白地问邹晟:“陆一飞有轻生倾向吗,是因为那个世界的阴影吗?”

邹晟摇摇头:“我总觉得你可能多虑了,从卷子上没看出来他有轻生的迹象啊,题目答得好,意向的树也很健康,一片落叶都没有(有落叶表示有轻声的想法),树干很粗壮(有生命力),树冠上树叶茂密(有表现力),你看这几个问题基本上都滴水不漏,我敢说比他更正常的人都没有了。”

汪明诚修长的食指摩挲着卷面上一个树疤也没有、甚至有些丑的歪脖树,有些无奈的掐着眉头:“不,是他已经发现了我的目的,他是故意这么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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