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 菜鸡有被冒犯到 - 江入大荒野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69章

夜,静的可怕。杨銮听得到自己比平日里粗重的呼吸声。

她回头看看自己睡得正熟的室友,想着贸然叫醒了李念念,结果要是发现是自己神经太过于敏感以致于产生了幻听呢,她一时间有点挣扎,手却即将去搭上李念念的盖着被子的肩头。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脚步压在地板上的声音。杨銮很难说清那是多大的声音,不是压在木头上吱嘎吱嘎的响声,而是有重量集中在有缝隙的木头上的震动感。

那人大概是赤着脚的。

脚步到房间门口就停下了。

她屏住呼吸,是汪哥吗,这么晚他出来做什么?

她和李念念这间房是楼梯上来南面走廊第一间,隔着一个楼梯是单天华一个人住的单间。而汪明诚就在靠她们隔壁这一间,从楼梯上来回自己的房间势必经过她们的房间。

如果沿着走廊再走一段过道就到底了,转角沿着东面的走廊过去就是孟朗和陆一飞的房间。

会经过我房间的,除了汪明诚,就是陆一飞和孟朗吧,她一想到这里,深呼吸了几次,看向门上的猫眼。一般而言猫眼只会装在大门口,毕竟谁往家里的房间门上装猫眼呀。

猫眼里看到的东西都是缩小的正立的人的虚像,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关于透镜的光学原理,但是那些凸透镜凹透镜成像原理,却没有告诉她,为什么透出去看到的只有空空的走廊。

明明听到脚步声停在门外了,说明这个人停留在自己房门边,绝不会什么都看不见。猫眼的视角透到门外,囊括了门口很大

再说了,看不到的那还是“人”吗?

这样的想法令她浑身发毛,脖颈贴着衣领那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紧紧贴着棉质的睡衣。门从里面锁住了,这是之前严长海他们的嘱咐,她很庆幸背书老是记不住的脑子这次记住了重要知识点。

她捂住嘴,倾身拖过一张椅子抵在门边然后迅速地爬上床躲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就建立起了安全的铁壁。

室友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她现在反而怕李念念突然醒来,惊动了外面的人。杨銮在被子里呼吸,忍住想要发抖的身躯。

隔着一条被子,她仿佛觉得外面那个东西简直像是一条贴在卧室的门上的水蛭,紧紧地吸着,获取房间里面人的生命力。

门外没有了动静。

早上,陆一飞是被门外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吵醒的。这样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这种即视感让他觉得很不适。他没来得及整理自己乱翘的头发,趿拉上鞋子就出了房门,临走前不忘摇了摇旁边的床上还睡得歪七扭八的孟朗。

“都起来了?”走廊里没有人回答他,那些脚步匆匆而过根本没有停留。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路上的房门都是打开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所有人都聚集在一楼。

等陆一飞走到客厅,众人已经吃惊完一轮了,正在小声地窃窃私语。

就在他们昨晚上吃饭的地方,一面墙壁上出现了巨大的手工涂鸦。

陆一飞敢保证,他们昨天进来的时候、以及吃晚饭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这样的涂鸦。足足有三米高成片的,布满了墙壁大部分的涂鸦。

说是涂鸦可能不是很准确,如果不是颜料还没有干透,远看简直像有个人蹲在那一般,十分逼真。

现实中有人愿意给自己的豪宅请上一个壁画师,在重要的墙面上画上壁画显得更加气派豪奢,一般来说都是些山水画,再不济也是些猛兽形象,可谁会在墙上放个奇怪的人像。

既不是蒙娜丽莎这种名画也不是圣母圣子这种宗教印象的挂画。

杨銮瞪着眼睛,昨夜没睡好使得她眼下青黑,不过此时并没有人有心思关心她,一个不落都震惊于这片成片巨大的墙画和一夜出现的吊诡方式。

孟朗揉着眼睛姗姗来迟,懵逼地盯了一会色彩斑斓有点结块的颜料,又眯着眼睛瞧了瞧,往后跨了几步再次一眯眼,“我靠,这画的不是单哥嘛,你除了粉煮的好之外还有这技能?”

单天华“啊”的一声,满脸的困惑:“我画画跟鬼画符似的,可不能有这样的。倒是看过几回学校后门涂鸦的,但我可没学过这。”

单天华穿了一件有别于昨日藏青色毛呢衬衫的鸦青色卫衣,卫衣上点缀着做成羽毛似的流苏,但巧的是壁画上这个侧着身子,背对着远方天空的人也像身上也穿着同色系的衣服,甚至手臂上过于肥大的条纹也像是流苏一般,这个人像跪坐着,头触在地上,像是在做什么仪式一般。

陆一飞凑近了,不顾汪明诚阻挠下,依旧用手指摩挲了未干的颜料,手指在墙上刮了刮,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确实是昨晚涂上的颜色。”

“现在这个重要吗,难道不是应该搞清楚这个画像上的人到底是谁吗?”卞鸿博惊奇于他这慢悠悠的语调,像是不能理解陆一飞怎么能在这么紧要的时刻,还能模糊重点这种话来一般。

“重要啊,因为没有别人出现的情况下,壁画突然出现就得是我们之中的人画的。”陆一飞确保自己口齿清晰,对方可以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这句话不啻于一句重磅炸弹。

这下有些人眼神都变了,听明白的人不敢第一个开口,没听明白的人看着大家如坠冰窟的眼神,有种不知道什么到来的惶恐。

卞鸿博都要笑出来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就是墙壁的设定,每过一天就会出现涂鸦,为了引起我们的恐慌。”

禹浩抬了抬眼,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瞟了卞鸿博,

“涂鸦出现的目的我们现在不知道,至于你说画像上这个人是谁,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是单天华。”

单天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个诡异的世界里,一个平静的晚上过去,墙上就出现了自己的人像,这种事任谁都会心里打鼓。

更何况,这个画像上的人像可不是在眺望大海、春暖花开这种令人发自内心一笑的画面中。放在外面,如果是花钱他找肖像师画成这样,这个画师早给他屎都打出来。

只因画面太过让人心生不详的预感――在一片昏黄的光线中,画面里的这个“他”背对着透出光亮的窗户,以一个跪伏的,手臂小腿贴地的姿势趴伏在地上,头朝着另一边不自然地偏过。

他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人就是自己。

“这不可能是我,穿这样颜色的人又不只我一个,你们看、严长海不也是这个颜色,禹老师不也是卫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严长海虽然也是深色外衣,但他的颜色葛色,饱和度更高,而且他的里头穿着衬衫,外面套着的是开襟夹克,手臂上也没有什么特殊设计,禹浩那件就差的更远了,是一件卡其色的卫衣。对于爱穿西装三件套的禹浩来说,房间现成的衣柜里根本没有符合他审美的衣物,索性就拿了还比较顺眼的马甲同色系卫衣。

但非要说不像,好像这样一个侧影说谁都没有错,何况这个人像还看不清脸。

“孟朗说的确实没有错,”大家没有等到陆一飞气定神闲地解释为什么这么说,还有点疑惑。

就见陆一飞拉着汪明诚耳语了几句,汪明诚居然蹲下了,陆一飞一跃坐到他肩膀上,随着汪明诚站定稳健地起身,本身个头也不矮的陆一飞直接升高到了两米开外,这才伸手一点。

“看、看到没,”在成年男人肩膀上坐得歪歪扭扭的陆一飞,尽可能气定神闲地指着壁画上的一处,食指象征性的凌空打了一个圈:“你们可能以为这处是个颜料没有涂匀产生的黑影,但仔细看,有纹路。”他把吊灯拽过来打亮了这一个色块,让众人清晰地看清楚细节。

像是花藤一般。

“这是什么?”李念念问。

“是我纹身的一部分。”单天华松了后槽牙,因为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那是什么,仿佛认命似的,他脱下了鸦青色的卫衣,露出精壮肌肉勃发的身躯。麒麟纹身从手臂上开始,一路蔓延到了整片的后背,后背上是一片祥云和繁花纹样,纹身在最高处就是后颈的一小块交错的黑色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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