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天已经完全黑了，角落的那盏照明灯勉强维持着光亮，天边传来隐约的雷声，似乎一场雨马上就要降临。

许野没有管站在他对面的三个人，而是转身走向程i。

程i深吸一口气，他拉着许野手臂：“许野，别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程i。”许野抬手按住他的后颈，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入程i的眼睛，“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了结。”

程i：“……”

许野凑到他耳边，慢慢开口，一字一句：“我去帮你把自由拿回来。”

这声音又低又沉，每个字都像是敲在程i心上，他猛地抬头，看到许野漆黑的眼睛，锋利而冰冷，充满攻击性。

程i有点发愣，许野已经将系着的领带解下来蒙住了程i的眼睛。

“做什么？”程i抓住他的手。

视线被挡住，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明显，程i在轰隆隆的雷声中，感觉到许野摩挲着他的侧脸。

“哥哥，等我回来。”

“许野！”程i立刻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感觉到风消失在指尖。

“野哥真帅啊！”谢非在旁边感叹，完了拉着程i，“程哥，领带别解开啊，不然野哥该揍我了。”

程i：“……”

废弃的篮球场里响起许野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像放大了一样回荡在程i耳边，然后，脚步声停住。

“来吧。”许野的声音，平静冷淡。

有人吹了声口哨，然后是略带压抑的兴奋：“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紧接着是铁棍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是身体碰撞的声音，风声，乍然爆裂的雷声，程i侧着耳朵，凝神认真分辨，似乎可以听见拳头划过空气的声音。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众人一阵吸气声。

程i强压下心跳，放缓呼吸，这不是许野的声音。

停顿没有出现太久，程i抬手按着太阳穴，眼前一片黑暗，他皱眉去听许野的声音，可是没有。

他能听到的只有风声，雷声，还有打斗声里混杂着的咒骂。

大概过了几分钟，在一阵阵雷声里，程i再一次听到痛呼声。

“阿满！”有人脱口喊出。

“什么玩意儿啊。”旁边的谢非啧了一声，“这水平还好意思出来丢人。”

程i指尖按在领带上，僵硬冰冷。

沉寂的操场上又响起了脚步声，一下，两下，三下，然后停住。

“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啊。”是秦杰的声音，阴森森的，像是咬牙切齿。

其他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次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众人都屏气看着，程i抓着手里的西装外套，略微侧头，打斗声似乎纠缠了一会儿，然后就是一声清脆的骨骼声。

“秦杰！”

是对面人惊慌的喊声。

“卧槽！野哥牛逼！”谢非声音有些激动，抓着程i的手很用力。

“程i的伤是你打的？”

程i在一片黑暗里，终于听到了许野的声音。

阴沉，冷寂，像是硬生生抽离所有情绪，只剩下漠然的问句。

“就是我，怎么了？”秦杰喘息着，明明声音都带着痛苦，却还要挑衅，“不光这次，他脸上那道疤看见了没，也是我！哈哈，杀人犯就该好好在牢里待着，这辈子都别出来！”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停滞，就连风声都消失了。

程i的心陡然下沉，感觉要出事情，他一把扯掉蒙着眼的领带，同时出现的还有秦杰痛苦的惨叫声。

“啊―――”

在骤然恢复的视线里，程i看见许野站在灯光下，扬手扔掉了什么东西，他的衬衫领口散开，袖子上沾了血迹，右脚踩在秦杰的手腕上：“这是你说错话的代价，再有下次，就是手指了。”

程i凝眸看过去，才发现掉在秦杰手边的东西是两枚指甲盖。

许野拔掉了秦杰的指甲盖。

程i忍不住握紧手指。

对面的人开始大声咒骂起来。

“大哥！今天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人嚷嚷。

许野没说话，只往前走了两步。

这些人看他过来也不嚷了，全都握紧手里的棍子死死盯着他，神情戒备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赵以律终于有了动作，他鼓了鼓掌，这掌声在空旷破败的篮球场里突兀又怪异。

许野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