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程i正靠在卧室的桌边看书，许野端了杯温水放到床头柜上：“还不休息？”

“过来。”程i把书放下，冲许野招招手。

许野走过去：“怎么了？”

“有没有受伤？”程i上下打量着许野。

许野摇头：“没有。”

程i拉起许野手腕，又撩起他的T恤，仔细检查一遍，没有伤口，也没有淤青，这才松开手。

“就这样？”许野有些遗憾。

“什么？”程i没明白。

“下面不检查吗？”许野眼神很无辜，像懵懂的大男孩。

程i：“……”

许野笑了：“逗你一下。”

程i却没笑，他的手顺着许野腿侧往下摸，运动裤的料子很柔软，裤兜里显然什么都没装。

“放哪儿了？”程i抬眼。

许野看着他不说话，表情有些无辜。

“嗯？”程i捏了下许野后颈。

许野抿了抿嘴，仍旧没有开口。

程i叹了口气，按着许野的脖子将他拉近：“一直都带着？用它拔了秦杰的指甲？包括瘦猴那次也带着？”

许野的眼神看向旁边。

“乖，说话。”程i手上用力，让许野的视线回来的，“你身上藏着工具这件事，让我很担心。”

“他伤了你。”许野摸了下程i的侧脸，他的眼神陡然冷漠起来，“他活该。”

程i盯着许野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按住对方的手，沉声开口，“我知道你身手很好，但再碰到赵以律和秦杰，不管他们怎么说我，不要和他们动手，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许野不说话，只紧紧抿着嘴盯着程i，他的眼神有些凶狠，像发怒的小狮子。

程i沉默的和他对视。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过了片刻，程i有些无奈，他轻声道：“许野，如果你受伤，我会受不了，就算你遮住我的眼睛，我还是担心。别的怎么样我都可以承受，但是只这一件，我会真的受不了，你得答应我，要保证自己好好的。”

许野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像是坚硬的冰面出现一道裂纹。

“好，答应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垂下眼，温顺的歪着头，乖巧地蹭了蹭程i的掌心。

程i觉得心里发软。

眼前的少年有屠龙之技，却甘心只因为他一句话就低头。

程i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他知道许野说好，就一定能做到。

“很乖。”程i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后拿起旁边的罐子倒了一颗糖出来递到许野唇边。

许野张嘴吃了。

“好吃吗？”程i问。

许野笑着点头：“很甜。”

程i看着他这样就觉得可爱：“这么喜欢吃桔子糖，怎么为了打电话还把买糖的钱花完了？”

许野愣了愣，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随即他又像想起来什么，转头看了眼放在卧室里的那个铁皮盒子：“你看过了？”

“看过了。”程i点头，“抱歉，不是故意要看，是我不小心把盒子摔坏，里面的东西散出来看到。”

不等许野说什么，程i又笑着继续道：“不过我坦白，因为是你的东西，所以我潜意识里就想看，换成是其他人，我只会重新装好再收起来。”

“没关系，早晚都要给你看的。”许野也笑，轻声问，“都看到什么了？”

“车票，电话号码，我送你的书。”程i顿了一下，“当然，还有你写的信。”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许野低下眼。

“没有吓到。”程i笑了一下，“就是感觉很遗憾。”

许野抬眼：“遗憾什么？”

程i的眼尾有些泛红，温柔的声音里有掩不去的伤感：“遗憾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我都没有接到，遗憾你去了那么多次省城，我也没有遇到，遗憾你写了那么多封信，我一封都收不到。”

“你因为打电话没有钱买桔子糖，学习进步受到老师表扬，考到二中，因为打抱不平受了伤，和谢非一起跑到省城去找我，你长大了很多……”程i的声音变得潮湿，视线开始模糊，“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错过的不仅仅是八年的时间，而是你走向我的每一步，你靠近我的每一天，我都不曾亲眼所见。

而你却仅仅靠着我留给你的那些回忆，一个人走了这么远。

“不是你的错。”许野忍着心里的酸涩，“现在就很好了，能再见面，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