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充分的觉悟

“哦，回来了？”神父泡在大浴缸中，闭着眼睛仰头躺在窗边，不过作为见闻色的使用者，即使他不刻意感受，也能听出林有闹的动静。

“嗯。”林有闹点了点头，坐进浴缸里，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犯罪了，老爹。”

“罪？”神父闻言，愣了一下，睁开双眼看着林有闹的表情，神情肃穆的问道。“你杀人了？”

“嗯。”林有闹点了点头。

“唉，本以为你是不会有这一关的，没想到……我想，这一切八成是意外吧？”神父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在作为一名神职人员的同时，神父也是一名强悍的战士。且不论他失忆前杀了多少人，光是那些年对抗海贼时，他手上的人命起码就破了两位数。要知道，如果时间倒回三十年前的话，鲜血神父的大名可是能在这一带让小儿止啼的。

正因如此，神父对于杀与被杀等事可说是无比熟悉。为了守护某些东西，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这就是这世间的法则，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在听到并相信林有闹的穿越之说后，神父就一直认为，林有闹不会被杀生这种事所困扰。因为他知道，绝大多数人之所以会在第一次杀人时产生剧烈心理变化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负罪感和人性本善之类的狗屁玩意儿，而是很纯粹的因为，恐惧！

第一次直面和自己一样的生物死亡，像人类这么聪明的生物，很容易的就会在潜意识里类比到自己身上。简单来说，就是人类害怕自身死亡的情绪被激发了出来。

而林有闹不一样，虽然他也怕死，但他死过，也曾经数次在生死之间徘徊过。所以这种情绪他反而可以很好的克制住，也就是他说已经习惯了所以不会想太多。

再加上他杀的那些海贼又都是死不足惜的恶劣罪犯，所以直到之前林有闹甚至都不认为自己曾经杀过人。

那些家伙，不配活着，或者说，不配在这人世间徘徊，死去或者滚到丛林里喂熊才是他们应有的下场。

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义的，至少在这人世间，是正义的！

而如果放到大丛林法则之中的话，那自己的行为就更是无比正义了，强者为尊，为所欲为啊！

“我，这次是真的做错了，不过虽说是意外，但毕竟也是我的选择，所以，我并不后悔。”林有闹摇了摇头说道。

“是我害了你啊……”神父看着林有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是那块怪石头的问题吧？”

“老爹你果然察觉到了吗……”林有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也对，老爹好歹也是资深见闻色使用者，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嗯，你身上的那股气质，正是从那时开始出现变化的，怪我啊……”神父摇了摇头自责道。“我早就发觉到了你对于力量的渴望，如果我能多花点心思教导你，多钻研一些技艺就好了，可惜……不过，只要你不后悔就好，还有就是，你要有承担这一切的觉悟！”

“嗯，我有。”林有闹淡淡的点了点头。“无论面对何种结局，我都已做好了准备，不过……有个朋友我想放在这里照看一阵。”

林有闹的确已经做好了事情败露被帝国追杀开除军籍，然后亡命天涯的思想准备。但他却不知道，他此时的语言和那所谓的思想准备，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知……

一个月后，加亚王国王宫，一阵剧烈的咆哮声吓得宫女侍卫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因为，发出这阵咆哮声的，正是加亚王国的现任国王。

“确认了吗？”国王陛下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是……是的，虽然尸体已经被野兽等自然因素破坏的很严重，但已经可以确认是亲王大人的尸体了……”那名被吼到的官员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详细说了些调查情况和结论。“已经可以确认，凶手应该是一名光着脚，身手高明到不可思议的怪人了，据周围的野人传说来看……总之，现阶段还是无法锁定人犯范围……”

“废物！”国王陛下还没等那人说完，就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到桌子上吼道。“你们这帮家伙，全都是废物！废物官员，废物护卫，对了，那些护卫，全都死了是吧？给我把他们的亲属都抓起来！关进大牢处死！”

“可……可是，陛下，护卫当中可是有那几位大人的亲属啊！”那官员有些为难的解释着。“那几位也算是受害者，而且都身居要位，动不得啊！但如果只抓其他人不抓他们的话，又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