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府
外头夜色渐晚,医馆里慢慢透进些月光,静静地洒在伶玉和曹昌t的身上。
李顺回家准备茶叶了,曹昌t则是盯着伶玉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口,“你自说那茶叶清香,是好茶,为何不留些自己尝尝?”
“是好茶不错,只是我不喜绿茶。”伶玉在床边的火炉旁坐了下来,见药材快煎好了便去盛了出来。她不喜绿茶,是自从父亲去世后。因为父亲极喜绿茶。
“那你喜欢什么茶?”曹昌t趴在卧榻上,身子往前倾了倾,目不转睛地盯着伶玉的后脑勺,两人之间仅半尺的距离。
“我喜欢白茶。”伶玉边说边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专心地倒着药,丝毫不曾注意曹昌t探出身子离自己这么近,一转身被吓了一跳,险些往后倒去。曹昌t也一惊,但还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伶玉。人是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了,药却撒了一地,还烫了手。
曹昌t缓缓松开伶玉赶紧想起身替她查看伤势,伶玉见状边甩去身上的水珠边高声说:“你别起身,小心拉扯了伤口!”
曹昌t顿了顿身子听了伶玉的话,可还是焦急地拉过伶玉的手看了看,担心地吹着烫红的部位。
伶玉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表面玩世不恭,实际却总能在危急时刻救自己于水火,现在又是这样的温柔,一时间竟有些看入迷了。
大夫听见碗打碎的声音赶紧前来查看,伶玉慌忙把手从曹昌t手中抽回,站起身向大夫赔礼,“对不住啊大夫,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碗碟,我明日买些新的赔给您!”
“不必了姑娘,一只用了数年的破碗而已,不碍事儿的。”大夫连忙笑着摆摆手,随即看着地上的碎片,“姑娘,您就别动地上的残片了,险些再刮了手,这药我再来煎。”
“多谢大夫。”伶玉满脸愧疚微微颔首。
曹昌t焦急地开口,“大夫,麻烦您先替这位姑娘看下手上的烫伤,药稍后再煎也不迟。”
“方才打饭药碗时烫伤的吗?公子别急,我这就替您娘子涂些药膏,不出三两日便可痊愈。”
曹昌t满意地点了点头,伶玉则是慌忙解释道:“我不是…”
伶玉没说完,大夫就去寻药膏了。曹昌t便盯着伶玉打趣道:“不是什么?不是我娘子?”
伶玉抿了抿唇,皱着眉看着曹昌t。曹昌t则是被看得发毛,将视线移向别处,“大夫给你拿药来了,快些上药吧!”
伶玉上了药,不多久见曹昌^赶到,她这才放心回去。曹昌t目送伶玉的背影,默默记下了她方才说的,爱喝白茶。
曹昌^来时带了轿子,寻思着回府修养好些,便将曹昌t小心抬了回府。
月已中空,外头的一切都十分静谧,整个曹府只曹昌t屋子还点着灯。
只见二虎边替主子铺好床铺边说道:“三哥儿,您今天真是吓死奴才了。”
“这不是没事儿吗?别怕,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哈!”曹昌t玩笑着说道。
二虎却有些笑不出来,面色凝重,“其实奴才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您究竟是因为孟二老爷的嘱托保护伶玉姑娘,还是您发自内心地想照顾人家啊?”
“当然是因为…”曹昌t一听愣住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内心了。师父离世后他的确一直很自责,很愧疚,只是现下的他竟不确定是弥补还是动心了……
曹昌^也与他说过,“三哥若是真想保护伶玉妹妹,何不叫媒婆说亲呢,现下这样子算什么,还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不成。”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在孟府的时候,总逗她,看到她气急的样子就会开心想笑,总会在意她的事情而叫二虎去查;在定州糕点铺的时候,还拉她与自己靠的那般近;战乱时,见她快虚脱地叫着自己t三,心里泛起酸楚后竟有一丝悸动……尤其是昨天,见她有危险,便想都不想地冲过去保护她。一幕幕飞快地在曹昌t地脑海中回忆,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师父留给他的嘱托吗?
二虎接着道:“说实话,您昨日的样子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那么奋不顾身地挡过去,您想过后果没有?若不是奴才…”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跟我邀功吗?”曹昌t回过神来半开玩笑道。
二虎有些委屈,“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奴才自小就是跟着您,自然要保护您的。”
“那你也要一直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听到没?”曹昌t正经起来。
二虎愣了愣,虽说他平日里有时候憨憨的,但对主子真是忠心耿耿,此刻真情实意地说着,“听到了,不管是孟二老爷的嘱托还是您的心意,二虎都会一一照办,无论是过去六年还是以后六年二六年六百年,只要二虎在,您和姑娘就一定在!还有三牛,他也会一直追随您的!”
三牛?
原来自孟二老爷死后,曹昌t心中一直愧疚,虽人在真定,却也时刻记着师父的嘱托,一直暗中保护着伶玉,那杂院的小厮儿三牛便是他安进去的。三牛是二虎的亲弟弟,因而两人时常保持著书信来往,暗中帮助伶玉。他让他给她送最爱吃的点心,送最名贵的药材,先前杂院管理不当经常生小偷,他就叫三牛勤练武功,把杂院封的死死的,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这一保便保了她六年的安稳……
所以不是孟二老爷生前安排的三牛,而是有徒弟在帮他完成未完的心愿……
曹昌t现下看着二虎有些感动,“二虎,我曹昌t来日定不会辜负你们!”
二虎听了这话,赶紧跪下,“三哥儿对奴才们的好奴才永世难忘!日后就算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定不会背叛三哥儿!”看二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曹昌t叫他赶紧擦了擦,把他扶了起来。
“一大老爷们还哭!”
二虎破涕为笑,憨态可掬。
突然二虎想起什么接着道,“对了三哥儿,三牛前些日子想着从孟府辞了,说是您回来了,便要追随您,您看……”
曹昌t没说话,二虎像是看出什么,接着道,“反正现下您也能时刻去见伶玉姑娘,有什么事儿也可亲自决断。”
“嗯,好。”曹昌t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二虎看出三哥儿的心事,想着他定是心里乱还没理好,便开口道:“您身上刀伤未愈,要不先在真定府修整一段时间再回去?伶玉姑娘有五哥儿陪同也够了。”
“嗯。”
第二天一早伶玉他们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再次启程了,余氏还在为昨日的事情批评伶玉和余箬溪,就在此刻孟家大哥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瑾文!”
“大哥哥!”
余氏,箬溪和伶玉都惊了,孟瑾文也有些惊讶。
“二婶婶,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已经从伯爵府回来了吗?”
“是啊,大哥儿,咱们昨日到这里歇脚,现下又准备启程了。”
余箬溪没有叫丈夫也始终没有说话,许是还在为之前的事儿生气。
“还好我从真定走,不然就错过了!我正是来接你们回家的。”孟瑾文说着看向箬溪,“这几日在定州过得怎么样?还好战事不紧,否则我真真是要后悔死了!”
余箬溪不理睬她,曹昌^开口,“既然孟兄来接了,我就再在这里陪我三哥哥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