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人发现了！

顾尹默说的问题，季青霖不是没有想过。

但每次思考总以自己不够好作为结论。

季青霖觉得一个好的恋人应该是体贴的，平等的，能为人排忧解难的。

就像裴阳。

他却粘人，没主见，自卑，什么事都喜欢依赖顾尹默。

这或许就是他被讨厌的确切原因。

季青霖不想自取其辱，于是没有说出真实想法，选择了含糊其辞，“可能是……我们不合适吧。”

顾尹默轻呵一声，摇摇头，“你还是一样迟钝。”

季青霖有点自暴自弃，跟着他重复，“对对对，我确实迟钝，什么都不懂。”

说着他转身继续洗碗，模样像极了和丈夫负气的小媳妇。

顾尹默点了根烟，望着季青霖若有所思。

抽完烟，顾尹默才开口道谢。

“不用那么客气，”季青霖的表情看上去很洒脱，像完全想开了，“如果你喜欢我做的饭，随时欢迎，但我只能给你煮面，其他的，我不太会。”

季青霖哪里是不会，他只是不想在不可能的人身上再浪费时间。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同性恋，大部分都有了固定伴侣，没有固定伴侣的玩咖季青霖也根本不想去招惹，所以他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为别人学做那么多菜，都不如对自己好一点。

顾尹默盯着季青霖的表情试图找出他撒谎的证据，可季青霖过于认真，压根不在意他的审视。

“你去沙发上坐会儿吧，我稍后就来。”

顾尹默听他的话来到客厅，环视一周，没有找到除季青霖以外其他人的痕迹，正当他紧绷的神经即将放下来的时候，听到季青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么多年，他的来电音乐竟然还是那首《昨日重现》。

季青霖急急忙忙从厨房走出来，手随意在围裙上抹了抹，看是辛禾，便当着顾尹默的面接起了电话。

顾尹默端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手机，手握着茶杯，手指却不自觉收紧。

“……在家，怎么了？”

“表哥？可以，我家还有空房间，什么时候过来？”

“……嗯，好，我收拾一下。”

季青霖挂断电话，望着顾尹默，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顾尹默自觉地起身，“需要去公司加班？”

季青霖摇摇头，“辛禾马上要过来。”

顾尹默了然，拿着手机起身，“那我离开吧。”

季青霖为他取来了大衣，拿在手里。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季青霖只能不断抑制着为顾尹默整理衣服的冲动。

顾尹默意识到了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取过大衣，搭在手臂上，没有穿。

就这样打开门，季青霖穿着毛绒绒的家居服送他到电梯门口。

看着数字跳动，顾尹默侧身向季青霖，“平时也是这样？”

季青霖茫然，“什么？”

顾尹默补充道，“随时叫你加班。”

季青霖摆摆手，解释，“不是加班，辛禾的表哥来了，可他和女朋友在家，不太方便，就让他表哥来这里落脚。”

“是这样啊。”顾尹默说着，将大衣换到了左手，右手刚刚抬起，电梯提示音响了起来，他只好作罢。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戴着兜帽，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顾尹默侧脸和季青霖道别，顺便发出邀请，“……如果不介意的话，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季青霖犹豫片刻，同意了。

顾尹默伸出手，季青霖以为他要像过去道别一样抚摸自己的头发，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顾尹默一怔，苦笑，“你衣服上沾了东西。”

季青霖小声“啊”了一下，连忙用手揩去家居服上的白色泡沫。

两人恢复了相顾无言的状态，顾尹默抬脚走进了电梯，向季青霖摆摆手，“快回去吧，外面冷。”

电梯门慢慢合紧，电梯下行的提示音响起。

季青霖的心情忽然很平静，他想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两人做普通朋友，总比做相看两厌的仇人更容易接受。

季青霖收拾好心情，转身向自家门口走去，却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

“你好，”季青霖边看辛禾发给自己的消息边向男人走去，“请问你是……”

“谢岚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