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要说起表白这个事,亓秋野还是紧张的,具体流程是什么他都不清楚,需要准备什么?
那些女生好像会准备情书或者巧克力,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也要写封情书?
亓秋野回想了一下这十八年以来,除了刚开学那会儿给任意初递的那张小纸条以外,从没写过这种东西,他连考试小抄都不写。
还有两周,想想有些兴奋,不管任意初答不答应,他是憋不住了。
任意初最近也在想些事情,比如为什么范林要问他那些问题,比如他为什么在知道那个男生喜欢亓秋野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奇怪的不舒服的感觉,再比如亓秋野骗他让他有点不开心,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为什么会对亓秋野心跳加速。
范林让他自己领悟,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悟出来了,可在这中间还隔了一层薄膜,还是那种弹性非常好的,他很努力想要戳破,偏偏那层薄膜把他的力吃得一点不剩,就是不破。
除了这个,最近任意初听到好多人都在传一件有关于亓秋野的八卦,准确来说,是亓秋野和张雨纯的。
任意初中午在热水间接水的时候,听见别的班的人在谈论这件事,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亓秋野疑似和张雨纯在一起了。
他当场愣住了,拧到一半的水杯莫名其妙往反方向转了半圈,重新打开了,身后有同学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热水左右摇晃,泼在了他的手上。
身体条件反射做出反应松开手,水杯立马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洒了满地的水。
任意初瞬间感觉到手背处蜇人的疼痛在向他袭来,他甩着手迈腿跨了两步把一旁水池的凉水打开对着那处皮肤冲。
皮肤上火辣的刺痛感让他非常不舒服,又痛又痒,再叠上冷水接触皮肤的凉意,他的手本身就冷,现在放在冷水下冲着已经快要僵了,可那块瞬间泛红皮肤又烫得难耐,有些麻了。他想用手去搓,刚离开水,疼痛感又很快袭来,任意初现在心情有些烦躁。
那位女生还没有离开,慌忙给他捡起水杯,不停地在给他道歉,估计也是吓到了,担心任意初的手会被烫伤,递了张纸给他后,小心询问道:“怎么样了?”
任意初谢过纸巾,皱着眉看手背上那片红,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好像不光是手背。
为了不让女生自责,他甩甩手,接过自己的水杯,说:“没事了。”
任意初没有再重新接一杯水,而是走回了教室,刚走到座位前,就看见亓秋野坐在他的位置上摆弄那只小羊。
亓秋野看了一眼任意初手中的水杯,奇怪道:“不是去接水了吗?”
任意初把水杯放回桌面上,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没水了。”
“怎么可能?”亓秋野看到了任意初藏在身后的手,皱着眉问,“手怎么了?”
任意初说:“不小心烫了一下。”
亓秋野立马拉住任意初那只烫伤的手,把他袖子往上推了推,就看见了一片红色的手背,“你这是烫了一下?整杯水泼上去了吧?”
眼看着亓秋野的另一只手要往他手背上贴,任意初立马抽回了手,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不太想让亓秋野碰到他,“没事的,我用冷水冲过了。”
亓秋野被他躲得愣了一下,看他片刻后,说道:“等我一下。”
看着亓秋野离开后,任意初站在原地停了好久,最后坐在座位上不免又想起刚才在热水间听见的小道消息。
她们说,亓秋野最近和张雨纯总是走在一起,靠得特别近,亓秋野还给了张雨纯什么东西,张雨纯看上去特别开心。
说什么,这两人长相特别配,一个漂亮一个帅,元旦晚会还要一起表演,场面一定非常养眼。
任意初一想到这里就皱紧眉头,元旦晚会节目不是明天才开始选吗?他们走得很近吗?亓秋野怎么还给张雨纯送东西?
很配吗?
任意初脑子乱作一团了,亓秋野没过多久回来,手上拿着一支雪糕。
亓秋野坐到他面前,表情有点严肃,说:“手给我。”
任意初还皱着眉没松开,也没动作。
“别躲我。”亓秋野抓过任意初的手,把冰凉的雪糕贴了上去,说,“校医室没有开门,我去超市买了支雪糕,用这个先冰敷一下。”
任意初就这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亓秋野按在手心和雪糕之间,亓秋野的手也被雪糕弄冷了,带着雪糕上的湿气贴在他手上。
亓秋野看了任意初一眼,问:“在想什么?”
任意初头不对尾答了一句:“冷。”
“刚才也没见你说疼了,”亓秋野说,“还好没有烫出水泡,怎么这么不小心?”
“在想事情。”任意初干巴巴回答。
“想什么?”亓秋野拿开雪糕看了看,还是红的,又把雪糕盖了回去,“刚刚就看你不太开心,怎么了?”
“你……”任意初看着他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把你字后面的话问出来,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问。
“什么?”
任意初摇了头,说:“没什么。”
亓秋野没再问,也没抬头看他,手上握着的雪糕已经化开,一掐就软成一滩水了,他把雪糕袋子放到桌上,轻轻碰了碰烫红的皮肤,任意初手瞬间抖动了一下,有点疼,还有点麻。
“还是会疼的,”亓秋野声音有些轻,“你注意一点,我刚才点了药店的外卖,可能快到了,我去看看。”
已经快到午休时间了,亓秋野往学校后门走去,还是上次拿外卖那个地方,他站在靠近后门的一堵墙边,这次比上回冷多了,冷风嗖嗖刮在脸上,吹得他开始抖。
但他没有去找避风口,就这么站着,午休的铃声早就打响了,校园内一时间一个人也看不见,也不会有谁大冬天的跟他一样傻站在这里等外卖。
亓秋野缩了缩脖子,他在琢磨,任意初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大个人不可能接杯热水都能洒了吧,没拿稳?不应该,任意初做事挺注意的,那就是分心了,被人撞到了,无非这两种。
可任意初不说,很奇怪,他连不喜欢任夏那种事都愿意说,今天这是什么事?
校门外传来两声小电驴的滴滴声,亓秋野应声抬起头,外卖小哥把打包好的烫伤药膏从铁门中间的缝隙递了过来,亓秋野吸了口气,说了声谢谢。
外卖小哥倒是客气,对他说:“快回教室,站在外面别冻坏了。”
亓秋野笑了声,摆摆手说:“耐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