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亓秋野在群里说完之后，谈论的人确实少了很多，范林出去听八卦的时候已经不怎么能听见他们谈论这件事了。
但无风不起浪，在这个源头还没有找到之前，亓秋野还是不太放心，而范林消息这么灵通的人到现在也没打探到什么，所以亓秋野现在在学校就会尽量和任意初保持一个正常的距离。
任意初最近每天晚上都复习到很晚，以至于白天有时会犯困，晚饭过后，亓秋野和范林坐在他身边聊着天，任意初就伏在桌面上闭眼听着，也有可能睡着了，反正听得一半一半。
这会儿教室没什么人，休息时间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呆在教室，饭后消食也好，适当地运动也好，这个时间，操场上聚集的人才是最多的。
范林看着眼前似乎睡着了的任意初，声音放轻了些，问亓秋野，“任意初最近总犯困？”
亓秋野看了看趴在他边上的任意初，说，“他最近复习得都挺晚的，我看着都累。”
范林感叹一声，说，“名列前茅的都在拼命复习，我看不到希望了。”
亓秋野说：“你跟他比什么啊？能比得过吗？你跟自己上一次的成绩比，不就好受很多？”
“噢……”范林撑着脑袋抠桌面，要是这么说来，确实会好受很多，相比较之前，他的进步还是有的。
亓秋野向后靠在椅背上，一腿架在另一条大腿上，姿势挺不良少年的，但在他身上就很正常，反倒把他本身的痞气衬得很凸出。
他面对着任意初，傍晚的天空已经被晕染成了橙红色，缓缓下沉的落日从窗外斜斜照在任意初的后背，给他的轮廓描摹上一层橙红色的边，他脑后的头发被照得金黄。
亓秋野放下腿，朝任意初靠过去，轻轻拨开额前的碎发，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额头，任意初细密纤长的眼睫颤了颤。
亓秋野笑了声，拿出手机调出摄像模式，对焦到任意初后拉低了些亮度，把日落和任意初一起框进了相机里。
检查了一遍保存进相册的照片后，亓秋野对范林说，“真好看，是吧？”
范林还在用手指抠着桌面上的一个小窟窿，抬头一脸茫然，问，“什么？”
“小初啊。”
范林下意识看了一眼，说，“说真的，他和你不一样，你属于乍一看型，任意初属于那种耐看型的，第一眼不太能注意到，但看久了就会觉得，确实挺好看的。”
“越看越好看，”亓秋野看着任意初感叹起来，“我眼光真好啊！”
“……”范林挺无语的，他觉得自己刚刚简直多嘴，就不应该夸。他嫌弃地在自己嘴上拍了两下，摇着头离开了。
少年的心动总是出现在一瞬，以至于往后每一次看着余晖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这个平凡的傍晚。
亓秋野仍旧坐着，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任意初垫在手臂上的那侧脸颊，任意初原本就有些婴儿肥，被挤压了一下就会凸出一点肉，亓秋野觉得可爱得不行，又戳了戳。
任意初似乎被戳醒了，皱了下眉，却没动。
亓秋野定住，见任意初没什么动静，去戳他鼻尖，碰他眼睫，最后落在他手上，勾勾他的小指。
任意初彻底被动醒了，突然睁开眼看着亓秋野。
亓秋野猛然缩回去，跟被当场抓包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他讪讪地说，“醒啦？我没吵到你吧？”
“……”
得亏任意初不跟他计较。
任意初问：“你在干嘛？”
亓秋野手欠又去碰任意初，玩着他的小指说，“在看你睡觉。生日礼物想好了吗？”
任意初坐起身抻了抻腰，说，“要不你教我弹吉他吧。”
“嗯？”亓秋野有些惊讶，“你想学吉他？”
“嗯……”任意初说，“也不用学得很仔细，基础的就行，这样你弹的时候我就能看懂了。”
“没了？”
“没了。”
亓秋野看了他一会儿，“你真的很好满足啊小初，我明天就能教你，哪算得上生日礼物。这样吧，提前送你一个，以后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答应你，行不行？”
“那我要是让你摘星星摘月亮呢？”
“摘啊，我总有办法给你摘来。”亓秋野非常笃定。
任意初笑起来，眼里闪烁着光，好像与身后的余晖融在了一起，“好。”
可如果真要许什么愿望，任意初想，他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亓秋野永远在他身边。
远处的余晖只剩下一条细长的橙红色线条了，与黑夜交织在一起，这时的亓秋野想，他们还能渡过好多好多个像这样的黄昏，他喜欢的少年会像相册里那张永远定格的照片一样，在每个日落时分，都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日落消失在地平线，与黑夜交替，再看着月亮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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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依旧是大家最期盼的课，课间，同学就早早地涌向操场，体委去器材室借了几个篮球和女生爱玩的器械。
范林好久没打篮球了，这会儿看见球手就痒痒，喊上亓秋野，又叫了几个同学一起打篮球，但最后数人数的时候竟还差一位，范林左右看看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
他胳膊肘推推亓秋野，“还缺一个人。”
亓秋野觑一眼，“那不打了？”
范林往操场某处看了看，说，“其实……还能有一个，就是感觉不太那什么……”
亓秋野说：“什么，有就去叫啊。”
“陈辞啊，”范林说，“他打球不是挺好的吗。”
亓秋野看了他一眼，眯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陈辞，二话不说走了过去。
自从那次游乐园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说过话了，亓秋野知道陈辞有些膈应他和任意初这个事，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再去他眼前晃悠，现在去找陈辞打球，他也只是抱着问问的心态。